关于两个人的称呼,还有不少段子。白翎刚嫁进来的时候,邵禹对这个比他爸小好几轮,只比自己大十二岁的小后妈极其抵触。他爸让他叫人,他连阿姨都不喊,高兴了叫白翎,不高兴了叫“白翎小姐”来讽刺。他爸差点儿揍他,白翎却说,挺好的,叫名字显得她年轻。后来,叫得年头多了,也懒得再改,但同样的称呼,从厌恶到亲密,其中蕴含的情感天差地别。而白翎对邵禹,除了在相亲这个特定的话题上指责打击他之外,其余情况之下,一律是他儿子的迷妹,什么宝贝儿,小祖宗,心肝儿之类的爱称,信手拈来。
陈妈帮女主人将厨房里的菜肴一一端出来摆好,就退下去了。老人儿讲究的规矩多,即便白翎和邵禹都把她当亲人,陈妈也从不和主家一起用餐。
“尝尝这个八宝酱鸭,我上回请玉珍楼新来的师傅过来,偷师学的,我觉得八九不差。”白翎摘下围裙,露出上周刚到的定制蕾丝连衣裙,翩翩落座。手术之后,进补休养了几个月,白翎状态恢复的不错。乍一看,皮肤白里透红,身段婀娜,比当年红极一时的风采也差不离。跟邵禹一起走出去,说是情侣都有人信。
可惜,她经常自嘲是少女的颜值,老太太的操心命。
“嗯,还成。”邵禹收着夸奖,以免她太骄傲。
白翎歪着脑袋打量他,嘴角勾得弧度很大,禁不住笑,“比你们中午吃那家西餐强吧,以后多把人往家里带。”
得,今天这位姑奶奶忍了三无产品
邵禹跟在吴乐乐身后三步远的距离,胸有成竹,步步为营。以他对那位南……哦,对了,南弋,这回他记住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对南弋先生的初步判断,绝对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替人相亲这样的破烂事儿都能接,吴乐乐请他帮忙跟自己坐下来聊一会儿,不至于被拒绝。
这个南弋不会是对吴乐乐有意思吧?邵禹合理猜测,旋即又抛到脑后,关他什么事。
吴乐乐把人带来就行,在那之后,该如何说服对方配合自己,他准备好了万全的话术。
吴乐乐有心事,低头走在前边,跟在身后的邵禹转过楼梯转角,反而先于他看到目标人物,停了下来。南弋坐在病房门口靠边的椅子上,身上的白t明显不合身,紧巴巴地绷着,坐姿也不怎么好看,跟没骨头似的别扭,说好听点儿是不拘小节,按照邵禹的标准来衡量,就是缺乏修养,拿不出手。而他对面,还站着一个拄拐的外国小孩,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啧。”邵禹在心底下了结论,没样貌、没体面,也没眼力价,简直就是个“三无人员”。跟这样的人接触,寒碜且掉价,要不是昨晚答应了白翎不好交代,他现在真想转身就走。
吴乐乐又走上去几步,才发现门口的两个人。
他小跑着过去,先是跟伤了腿的小朋友说了几句话,耐心地扶着人回了病房。返回之后,他没什么隐瞒,把邵禹想跟他做的交易对南弋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