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是说你敬业的意思,都怪蒋炎那个大嘴巴,等他回来看我抽不抽他。”吴乐乐情绪调整得很快,“原来贺少就是传说中的大老板啊,那我们岂不是太幸运了。哥,我确实失恋了,被个人渣给伤了,亟需新鲜血液抚慰我破碎的小心灵。”
贺恺被他逗得刚刚对着南弋的冰块脸裂开两分,他问:“走肾的还是走心的啊?”
吴乐乐不解,“在这儿还能走心?”
贺恺摇头,“不能。”
“那你还让我选?”
“你可以选走出门。”贺恺蔫坏地笑。
“我不走,”吴乐乐开得起玩笑,“那我就选走肾呗,多大点儿事儿。”
贺恺终于被他整绷不住了,“你这孩子还真挺有意思的。”他招手把经理叫过来,“一个弟弟,你照顾着点儿,带他先去前面的大场玩玩。有看顺眼的你给把把关,别让那些苍蝇臭虫凑上来。要是都看不上,带他上楼去挑个干净懂事儿的。”
“没问题,交给我。”经理打包票。
贺恺看了南弋一眼,心领神会地又嘱咐了一句,“别玩乱七八糟的。”
吴乐乐瞅南弋,“哥,你跟我一起去啊。”
贺恺阴阳怪气,“他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吴乐乐下意识反问一句,突然想起贺恺刚才问他的话。所谓走肾和走心,他应该是在敲打南弋吧?难道南哥打算在这种地方寻找真爱?噢,卖糕的!吴乐乐表情顿时紧张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贺恺一眼看透他心底,“你南哥只看眼缘,没节操,还不打算花钱。我这里不欢迎这样的客人,你自己先去玩吧。”
吴乐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贺恺是有话要跟南弋说。他把目光投向南弋,对方朝他点了点头。吴乐乐善解人意地挥了挥手,“行,那我先撒欢去了。”
吴乐乐走了,贺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咔哒一下又撂了下来,就跟南弋真欠他百八十万酒钱似的。不对,敢在他这里欠钱的,大不了剁手指头,哪有跟这位爷似的,打不得骂不得。贺恺越寻思越闹挺,干脆不搭理人。
“埋汰够了?”南弋主动开口。
贺恺没反应。
“欸,”南弋伸腿,踢了踢桌角,“贺大少爷,跟你说话呢。”
贺恺狠狠剜他一眼,他其实真的只是在小群里看见蒋炎说话,原本以为是重名了,结果那家伙还发了一张吴乐乐的照片。贺恺正好在店里,他看南弋的面子也得照应一下。谁知道不仅抓到小鬼,还逮到了这尊大佛。到他地盘上找乐子,居然不通知他,这不是打贺老板的脸吗?
“我说的都是事实。”贺恺一字一顿重重道。
南弋拖着懒散的调子,“有一句不对。”
“哪一句?”
“不花钱那句啊,”南弋无辜地反驳,“我一般会结房钱的。”的确如贺恺形容,他多数情况下不喜欢点风月场所的少爷,也不玩包养那一套,当然更不谈什么恋爱。看对眼了,你情我愿干柴烈火一锤子买卖,说白了,来这里他要的就是激情和释放,过后不需要一点点额外的牵绊,就连金钱关系最好也不要有,他嫌麻烦。他很早就看明白了,像他父母那样的灵魂伴侣可遇而不可求,何况他又是小众取向。二十多岁那些年月,身边经历的全都是战乱伤痛瘟疫死亡……将他的心磨炼得既柔软又坚硬。他向往心有灵犀的命定爱人,却并不执着的期待。在他身上,性与爱可以分开,前者多数时候是发泄情绪和本能需求的途径。
“呸,”贺少爷一点面子也不给,“你都幕天席地地打野食,哪来的什么房费?”留学期间,贺恺有一次暑假没回国,跟着他去非洲做援助项目。当时医疗队里有一个南弋的前炮友,他走到哪就跟到哪,管他是住帐篷还是睡袋,非得挤在南弋旁边。一点儿眼力价也没有,把贺恺给烦的,经常拿这一段来消遣南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