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的回答被一声拒绝压住了,“他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邵禹强势握住南弋手腕,把人拽到自己身后。
这算不算争风吃醋?
邵禹下午提前从公司离开,联系了私人诊所,做了全面检查。昨晚下手的人大抵只是想制造丑闻,并没有多大的胆子,血液中检测不到什么明显的药物残留。
邵禹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不断翻看手机。如果他早上没有偶遇在弄堂逗孩子的南弋,他还可以找个借口,人家是工作时间看不到信息。
可现在,他不得不面对现实,考虑另外一种可能性。南弋对他的纵容与照顾,以及一系列的善解人意,大约只是基于本身温和不懂拒绝的性格使然。完全不是他自以为是的偏爱或是纵容,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邵禹体验了一把坐过山车似的情绪起伏,上天入地一落千丈。
有些事,一旦换个心态去琢磨,便会产生迥异的结果。那些他所谓的勾搭与主动,大概率也是他在自作多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再重温昨晚的意外,活脱脱就是一场荒诞丑陋的闹剧。换做是他的话,一定没有南弋那么好的教养。被人上下其手,语言动作骚扰,不扔下车也绝不会带回家。
所以,现在让人家回他什么呢?没把他的联系方式删除已经算是大度,可能南弋就做不出主动删除别人的事吧。
好,这样也好。反正林雨辰也快要回来了,他再这么拖泥带水的,惹出麻烦对谁都不好。明天他就让谢丹丹联系南弋,提前给人家把账结了,结束协议,省得自取其辱。至于迫切需要丰富某个方面经验的问题,难道就不能换个人?
邵禹拿到检查结果之后,开车回了老宅。
陈妈看门看到是他,惊喜道:“少爷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老太婆吃的清淡,不合你的口味啊。我赶紧再去……”
“您别麻烦,”邵禹制止,“我最近应酬多,油腻的吃够了,就想您那口清粥榨菜呢。”
“那敢情好,我去把粥给你热一下。”
陈妈进厨房忙活,正在客厅插花的白翎放下手里的东西,打量了他两眼。
“不是被人退货了吧?”
邵禹心里咯噔一下,嘴上逞强,“怎么可能,都是我及时止损好不好?”
“真被甩了?”白翎压根不给他面子。
邵禹头疼,“当然没有了,难得下班早,回家看看,你怎么疑神疑鬼的?”
白翎不相信地审视他,“下班早干嘛不去约会,我们俩老太太有什么好看的?”
邵禹啼笑皆非,“别说我们还不算正式交往,就算我谈了恋爱,也得回家吧。人家都怕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白女士,你怎么心这么大啊?”
白翎哼了一声,“我怕你娶不上媳妇。”
邵禹拿起桌上的葡萄扔进嘴里两颗,不着调地回答:“这是肯定的啊,我不喜欢女人,这辈子改不了了,你知道的。”
“男人也没见你领回来一个。”
“我也是有要求的好不好,不能阿猫阿狗的随便带回来吧?”
“有条件好的,你倒是把握住啊。”白翎的指向性很明显。
邵禹起身,把椅子往客厅中间带了带,随性地跨坐到上边,在离白翎不远的地方欣赏她插花。邵禹有些困惑地问道,“白女士,我有个问题,以往你亲自挑选的相亲对象我看不上,也没见你不依不饶的。这个南弋你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值得另眼相看?”
白翎再次放下手里的花束,不小心被玫瑰的刺扎了一下,她用手指捻住伤口,绕过邵禹的疑问,她说,“那你跟我说说,你理想中的另一半应该是什么样的?”
邵禹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没想过。”他这一句倒不是故意敷衍,是实话。他在遭遇车祸的那一年,林雨辰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束,别说他本身就喜欢同性,即便不是恐怕也有可能自动自觉地掰弯自己。有这样一个模版在,他不用思考这个问题。考虑到白翎的情绪,他只说了一半实话。
白翎道没有很意外,她只是深深地吐了口气,“邵禹,有些话题我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跟你谈太多。”
“你又来了,你没资格谁有?”邵禹不喜欢她这么说。
“不是那个意思,做你妈我当然有资格,你是我养的,”白翎淡淡地瞥他一眼,娓娓道:“我是说感情方面的事。你爸是我的初恋,我们算是一见钟情,他对我挺好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结婚之后有很多矛盾,但是不到两年他就出事了,所以很难说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我们能不能一直走下去。从恋爱经验上来说,我比你强不了多少。可这些年,咱们经历了太多高低起伏,我也总在琢磨这件事。伴侣也好,朋友也罢,一见钟情也就是所谓的眼缘很重要,但那些只是表面的肤浅的东西,”白翎眼中泛起薄薄的水雾,“没能让你有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我很愧疚……”白翎抬手阻止邵禹打断她的话,“你听我说完,生病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去想去提这些事,今天既然开了个头,你就给点儿耐心听我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