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宋晟心念稍动,随即压下,留了两个人在周边警戒,他果断离开。门锁咔哒关上的刹那,伤患的手指动了动。
在温文尔雅地应对三个小时质询,又近距离观看了半天如泼妇骂街一般的争论之后,宋晟头痛欲裂。
“先生,去酒店吗?”按照日程,今晚是宋晟每个月固定去他常年包下的酒店总统套房的日期。届时,由专业机构秘密提供的特殊服务人员会在那里乖乖地等待,有男也有女,性别不重要,他习惯使用美丽、乖巧、听话、耐艹的。前些年,他一个月会去五六回,后来,随着地位一点点上升,缩减为三四回。这一年,他自己荣膺议员,又赶上选举在即,不仅忙得团团转跟陀螺一样,更是一点一滴地动作都被聚焦到闪光灯下,打个炮的保密流程堪比路演,一个月能保证一回就不错。但血气方刚的男人,再难也得克服,还能被憋死不成?
今天,由于竞争对手的死命反扑,现任总统若干年捕风捉影的丑闻都被掀了出来,支持率大幅度下降。党内乱成一团,宋晟大概率又被当了出气筒。所以,匡舟拿不准,他家主子是需要谨慎避嫌,还是亟待发泄?
宋晟思索了片刻,“回拳场。”
“什么?”匡舟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问题吗?”宋晟沉声。
“没有,没有,”匡舟压下惊诧,“我安排一下,您稍等。”
“嗯。”宋晟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倚到商务车靠背上,闭目养神。其实,他自己的诧异不少于匡舟。适才七嘴八舌的吵嚷令他烦躁不堪,原本是打算晚上好好发泄一番的。就在匡舟征求他意见的当口,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突然反复回闪青年苍白的面庞。就好像现在不去确认一下,人就会不翼而飞似的。
他很少感情用事,也不喜欢打乱计划,更不相信什么,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而这里的贫民窟更是错综复杂,逃犯、人牙子、赌徒、瘾君子……底层魑魅魍魉流动地混迹于此。
保镖封住窄巷尽头那一栋不起眼小平房的几条出口,隔壁恰好空置,不然也早被定点清除出去了。匡舟将人送到门口,在宋晟的示意下,带人躲进隔壁昏暗的房间里。
宋晟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打量着破败的院门和锈迹斑斑锁不上的链条。他推开门扇,吱呀声不大,在一街之隔吆五喝六的划拳吆喝下,几不可闻。
宋晟没有放轻脚步,正常踏步向里边走。经过一尺见方的天井,屋内房门虚掩。
他推门进屋的瞬间,不出所料,脖颈被人从背后一勒,脖子上多了一把冒着寒气的利刃。
怦然意动
“是我,我来看看你。”宋晟在黑暗中乖觉地举起双手。
“有什么好看的?”身后的声音冷冰冰的,但掩不住滚烫的呼吸,说话间喷在他的脖颈上,灼得宋晟一阵阵发痒。
他温声道:“你刚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不放心。”
青年肢体不明显地僵了一瞬,似乎不适应这样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oon干巴巴地质疑道。
“是的,我的保镖都在,”宋晟诚恳地坦白,“我去什么地方他们都是要跟着的,何况这里。而且,没有他们的话,凭我一个人要找到你,恐怕你都该烧着了。”
说话间,宋晟缓慢地捏上青年执凶器的手腕,稍稍向外挪了挪,oon顺着他的力道没有反抗。其实,他早已强弩之末,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宋晟莽撞地转身,正碰在青年重伤的肩臂上,身后一身闷哼,匕首咣当坠地。
宋晟两手一伸,将脱力软倒的身体接了个满怀。
青年眼前模糊,身上烧得火炭一样。“你放开我。”还在色厉内荏地挣扎。
“别乱动,”宋晟趁人之危,紧紧将人搂住,灼烧感从皮肤渗入五脏六腑,很烫又很安心,好像丢失许久的宝贝失而复得,填补了他灵魂空缺的一角似的,莫名其妙。“我扶你到床上。”
“不用你。”oon嘴上逞强,身体不受控制地依赖过去。
房间面积很小,青年身形纤瘦,顺从着的时候十分好抱。他半抱半拖着,轻松地将人放到床边,竖起枕头给他倚着。简陋的医药箱堆在床角,里边的碘酒和纱布乱作一团。逃跑的过程中伤口一定是裂开了,宋晟此刻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打眼一瞅,青年赤裸的肩背上,混乱缠着的绷带已然被鲜血涔透了。
他轻手轻脚地解开血淋淋的一叠包扎,取了干净的纱布清理消毒,一只手按着伤口止血,一只手熟练地重新扎紧。宋晟动作很利落,尽量轻且快,结束的时候,青年顺着额头到脖颈以至胸膛,都附上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