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傻站着,不下去吃早饭?昨晚累了大半夜,不饿?”
穿着白色休闲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的陆浮出现在方黎人身后,极其自然地把手放在她肩上,搂着僵硬的小身板走下去,坐在周嘉翰对面的一边。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极其诡异。
周嘉翰勉强吃了两口,食物很美味,但他食不下咽,终于忍不住问:“小陆爷,抱歉……我昨晚喝醉了酒,可是……怎么会睡在你这里?”
陆浮笑了笑:“是我让人把你送来的。你跟小黎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对她又好,喝醉了我帮忙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解释了等于没解释,周嘉翰心里冒出更多疑问:“你、跟小黎……昨晚……”他去喝酒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陆浮亲口承认对杨慕芸有意思吗,怎么转眼又跟小黎搞在一起了?
还有,昨晚他听见的那些声音……是这辈子做梦也不会想到会从方黎人口中发出来的……在他心里,小黎还是个孩子呀!周嘉翰深切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从头到尾处于梦游。
陆浮意味深长地挑了一下眉。“昨晚……呵,她在跟我闹别扭。”他叉了一颗圣女果放在方黎人盘子里,把球轻轻抛过去,“小黎,你自己解释吧。别因为我们的固执,害人家快要结婚的夫妻感情不和。”他轻笑着说。
方黎人头都快要埋进盘子里了。她是常常搞事的恶毒女二,但这不代表她脸皮厚到可以做城墙拐!周嘉翰疑惑的目光看了过来,无从开口的她“天真无邪”地指着面前的三明治:“哇,这里面居然有煎蛋哎,好神奇!”
陆浮凑过来看了一眼:“唔,是挺神奇的。”
为了把刚才的话题带过去,方黎人什么弱智话都说得出:“这个绿的是什么?”
陆浮思考:“蔬菜吧,不确定……吴铜,你去厨房问一下。”那人回来,一本正经的:“报告小陆爷,厨师说是圆白菜。”方黎人极其夸张地“哦”了一声,仿佛听见的是一种上古灭绝植物。
陆浮的手在方黎人椅背上松松搭着,看着她这样,宠溺地笑了笑。转头对上周嘉翰的目光,彬彬有礼地点了下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周嘉翰扯了下嘴角,原本就没多少的胃口这顿“表演”秀得彻底没了。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不悦吐槽:什么神经病,两个人脑子看上去都不太正常……
一顿除了陆浮之外,另外两人都如坐针毡的早餐总算熬过去。方黎人忙不迭站起来说:“嘉翰哥哥,我跟你一起走!”
陆浮不慌不忙地用纸巾擦手,头也不抬。“不用,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反驳任何。
陆浮又想到什么,抬起头对她弯唇一笑:“对了,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马上他们就会把换的衣服送来。”
方黎人换好了衣服走出大楼。一棵大树下,陆浮独自一人站在一辆高大的suv旁,手搭着车顶,眯着眼睛看树叶缝隙间的晴朗日光。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年轻,周末要载着喜欢的姑娘出门兜风。他为方黎人打开副驾驶的门。车子开出去两条街,方黎人犹豫了几秒问:“你什么时候回榆北?”
按照原着,昨天宣布完与宁扬的合作,今天陆浮就应该离开,毕竟榆北才是他盘踞的地界,有数不清的事务等待处理,哪里有那么多空闲逗留。
墨镜下,陆浮悠闲地扬了扬嘴角:“搞定你之后。”
方黎人眉头一皱,心里小气泡一样的忧虑不断往上浮:“你不回榆北,秦先生那边没问题吗?”
他回得流畅:“要回去也是带着你一起回去。”说完还转头冲方黎人咧了咧嘴。
乱了,全都乱了!方黎人心里麻糟糟一团,充满了对于剧情失控的隐忧。这在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完全不知道会怎么样,该怎么办。
陆浮一个理应对女主情深如许的霸道男二,怎么会对她一个女配,还是恶毒的女配产生兴趣?而且他看起来是认真的,不惜自降身份,用有失体面的方法与她纠缠。太离谱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另外,经历了早上餐桌那逆天的一幕,方黎人不禁觉得陆浮才是真正做这个恶毒女配的材料。她那些小儿科的手段,在人家轻巧就造出一颗重弹的对比之下简直不值一提!
她纳闷原着里陆浮怎么就没能拆散杨慕芸和周嘉翰,绝对不应该呀……
意识到自己想太远了,她赶紧把脱缰的思绪扯回来,抿了下嘴,闷闷地说:“我不会离开江市的。”就算他背后有不小的黑道背景,也不能在法治社会强抢小美女吧!
陆浮的嘴角往下压了个弧度,眼神被遮住了看不见:“为什么?你还没死心?”他话里暗示明显,昨晚周嘉翰在隔壁,把她在他身下的那些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可能。
方黎人心里冒出一股火气。内心深处,她不喜欢他这样说话,也不喜欢他那些手段强硬的做法。那让她觉得陌生,也让她更加怀念之前那个有点小拽但脾气不错的阿年。
更让她生气的是,她现在快气死了都不敢让他看出来!只能怂怂地缩了下肩膀,组织一些委婉措辞:“我从小在江市长大,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为什么要离开嘛?”
陆浮看了她一眼,又转头望向车前的路,轻声道:“没事,再说吧。”
方黎人讨厌他这种尽在掌握的样子,忍不住就语气有点冲:“什么再说?我说了不会去榆北呀!”陆浮点点头安抚:“行行行,我过来总行了吧!”
方黎人分不清他是敷衍还是怎么样,心理一丁点动容的感觉都没有。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要干嘛呀?包括昨天晚上不说一声就把周嘉翰从酒店带过来,还有早上……到底为什么?”
一脚刹车,车子“滋呀”一声挺在路边。
“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陆浮歪着头想了会儿,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嗯,我在——宣示主权。”
方黎人炸毛了:“什么主权,我是猫猫狗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