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托盘里的布料都是叠着放的,宋清益看过去,不仅是颜色各异,上头所带的纹样也各有不同。
宋清益再定睛一瞧,似乎前两个和后两个托盘,风格迥异。
许明月提起帕子,捂嘴笑出了声,“你看出来啦?”
芍药和桂枝也跟着许教习在偷笑,她们的笑容中都充满着打趣,搞得宋清益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两盘是我的心意,上午还有人给你送了绫罗绸缎来,后两盘就是,应当是你的爱慕者吧。”
许明月本以为是宋清益家里人送来的,可当她看到送的布料的那一刻,觉得更像是个男子送的。
清一色的红,各种颜色的红。玫红、桃红、橘红……还有纯色的大红,许明月乍一看,觉得比染房的底样都要多。
宋清益听了这话,目光从托盘上收回。爱慕者,她哪里来的爱慕者?
刚想否认,却被许明月打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除了绫罗绸缎金银玉饰,还有封信。”
芍药将信递来,宋清益接过后,看到封壳上“清益亲启”四个字,下笔力道遒劲行云流水,像是男子的笔迹。
接着,许明月指了一旁的箱笼,“首饰在那儿,他出手倒是挺阔绰的嘛。”
箱笼和信都是封上的,许明月并未窥探,但这箱笼,她和芍药费了好大劲才搬进来,重量足以说明一切。
“这些颜色你可喜欢?”许明月又指了指那两盘红的布匹。
经许教习这么提醒,宋清益发觉这些颜色好像是有点难以言表,但她也没完全否定,“还可以吧。”
宋清益的表情变化,许明月看得清楚,看来是想给男方面子,她就说那男子审美不行吧。
“衣料你都带回去,芍药你再从外头找两个宫女过来帮清益把这些都送去栖云居。”
许明月发了话,又转过头来对宋清益道,“清益,你有心上人我不反对,但你可不能因为要嫁人而放弃冰嬉啊。”
?
宋清益心中疑惑,这都哪跟哪?怎么话题突然跳到她要嫁人上了……
她刚想解释,却又对上许教习略显慈爱的眼神,只得应下,“好的,教习。”
宋清益回到栖云居后,独自一人坐在了桌案前,缓缓打开了那个信封。
清益亲启:清益,见字如晤。薄礼相赠,今日公务在身,未能亲自相送,还请勿推辞,若遇困难请及时告知。问安,盼复。
落款只有一个字:蒋。
蒋?
宋清益怔了一下,她目前所认识的,又有实力大方阔绰的,应当只有蒋宾白吧。
可他们不是昨日才见的面?
况且,他一个婚期将至的人,给她送女儿家用的东西,这不大合适吧。
这么一想,宋清益觉得手中的信纸都变得烫手。
盼复?
还要回信……
纸笔就在手边,宋清益提起笔思索良久,笔尖终于落在了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