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清掌握南州相关的重要消息,我二弟还深陷南州音信全无,我不能放心,圣上那边我自会回报,之后的事情,就无需晋大人再操心了。”
而晋礼安似乎早就料到世子会如此言语,他看了一眼帐篷,才又道:“我替圣上去一趟南州,将带圣旨去说服停战,然后亲自把二公子带回来,世子爷您放心便是。”
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我记得你在成为人人称道的徒水居士前,一直有心考取功名,却总差点机缘,后来徒水居士的名号在京城被叫响,圣上便有意让你入朝,却总被你拒绝,我自诩军中见多识广,却有些看不懂晋大人了。如今又是做官又是去南方做使者,难道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世子爷,关于当今圣上如何拿到这个皇位,你们邵家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晋礼安此话一出,世子便变了脸色。
但是他没有打断,只听晋礼安继续说下去。
“我们晋家当年无非支持前太子,就在长安街之变后被灭了全族,如果不是当年沈家以命担保,才替晋家留下我这么最后一人来。考取功名,是为让沈家安心,不考,却是让自己安心。”
“成王败寇,若是对圣上有怨,待在南州做你人人爱戴的晋小公子便是!”世子没好气道!
“世子爷你笑话了。我没有怨,从小在沈家,只感受到了爱。我孤寡一人没有任何负担,我只要这份爱。”
说这话的时候,晋礼安眼神依旧看着帐篷。
他皱着眉头,眼中覆满了悲伤。
世子回头顺着晋礼安的目光看去,才发觉帐篷的帘子并未完全关严实,而在那一条细细的缝中,沈水清一张冒着虚汗惨白的脸正露了出来。
不知为何,世子想起了方才沈水清那一声充满哀怨的「夫君」来。
他的心也随之漏跳了一拍。
“姐妹易嫁的事情,你知道吗?”世子突然变了话题。
晋礼安回头,见世子笃定模样知道再也骗不了,他只能点头应道:“是的,漾漾是沈家的嫡长女,是本要成为世子夫人的嫡长女。”
“那是为何?”世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无任何其他表情,却在暗中死死咬住了后牙!
为何……晋礼安又想起了那日在沈府收到了沈水清一定要嫁邵誉风的密信,他看着信长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又何尝不想知道究竟是为何……
但晋礼安嘴上只道:“你还是问沈淇吧,当年她动了成为二少夫人的心思不够,又心比天高,一定要做世子夫人未来的侯门主母,还因此给漾漾下了毒……”
那一夜的事情,每回想一次,晋礼安便极其真实地疼一次!
“漾漾是沈家嫡长女,便承担下了这所有的风险,同意按照沈淇姐妹易嫁的方案来。”
说完这话的时候,晋礼安因为身体传来的痛,脸也立刻化为惨白。
而这份真实,让世子根本不怀疑他说的话。
漾漾,侯门人心叵测,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晋礼安看着世子的脸,知道他赌对了。相信这段时间沈淇在侯府也不是安分的性子,世子心中有了答案便不会再去找沈淇问个明白。
而日后沈淇若要在内院再为难沈水清,世子也会多为沈水清考虑一分。
而至于他自己……
若能活着从南州回来,再来见她吧。
晋礼安转过头,透过军营一个个竖立的帐篷尖,默默看向南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