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们惊呼一声。
“沈先生服侍过两代皇帝,本宫亲自去求,才让皇上割爱。”冯乐真说了第三句。
大夫们倒抽一口冷气,纷纷向沈随风表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沈太医恕罪,更是说之后一切事宜都听他的。沈随风直接气笑了,等他们离开后才幽幽说一句:“在下的医术,可比宫里那些御医好多了。”
“他们都是西江城有名的大夫,平日大多只给西江城权贵看病,一向以病患身份判定其他大夫的医术高低,对皇宫里出来的御医可是佩服得紧,至于你……”冯乐真微笑,“野路子,你谁啊?”
沈随风:“……”
解决完大夫们,冯乐真又看向年轻病患们:“如今多事之秋,校场内可用之人太少,尔等是否愿意为本宫分忧?”
“殿、殿下吩咐,草民自然是愿意的!”众人一改之前难缠的样子。
冯乐真笑笑:“如此,那便好好听沈先生的话,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等这次疫症结束后,本宫再行赏赐。”
“是,是!”
冯乐真又看向执意要去找城隍庙的几个老人家:“沈先生就是刚下凡的神医,你们想治好病,就乖乖听他的话,他可比城隍庙墙根下的土灵多了。”
……先前劝其他人的理由,还可以说有理有据,如今劝几个老人家就未免太敷衍了,他们能相信吗?沈随风哭笑不得,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老人们诚惶诚恐地答应了。
沈随风:“?”
等所有人离开(),他无言看了冯乐真许久?()_[((),终于忍不住问一句:“你究竟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
“本宫是大乾长公主。”冯乐真回答。
沈随风笑了:“长公主又如何,还能言出法随不成?”
“于你看来不成,是因为沈先生长在大乾第一商的南河沈家,自幼见惯了达官显贵,皇室中人也没什么稀罕的,可对寻常老百姓而言,平日连芝麻小官都未必有机会见,更有不少人在家中供奉先帝画像,本宫这样的身份,于他们而言与神祇没有区别,本宫的话,他们自然要听。”
冯乐真眉头微挑,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沈先生现在还觉得本宫没必要来吗?”
沈随风无言许久,最后心服口服地阖手行礼:“殿下于校场犹如定海神针,先前是在下浅薄了。”
“知道就好。”冯乐真转身就走。
沈随风看着她挺直的脊背,不由得轻笑一声,结果下一瞬便听到她的声音传来:“忙完之后去本宫房里,把屋子打扫一下。”
“殿下为何不叫其他人?”沈随风挑眉。
冯乐真停下脚步:“本宫的人都在校场外守着,哪还有其他人,你总不能让本宫亲自打扫吧。”
“……遵命,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沈随风无奈答应,唇角却始终盈着笑意。
冯乐真睨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寝房。
沈随风到来时,已经过了子时,他本来见天色太晚,怕打扰她休息便想翌日一早再去,但思来想去好一会儿,到底还是过去了。
冯乐真果然还没睡,衣衫整齐坐在房中,显然是在等他,沈随风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心道他这次要是不来,明日指定要被她折腾一波。
“殿下要如何打扫?”他问。
冯乐真对着床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先把床铺了。”
“是。”沈随风认命走上前去。
冯乐真这间寝房,算是整个校场最大最好的屋子,里头东西一应俱全,被褥也都是刚晒过送来的,刘明德如今虽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但也不敢在衣食住行上苛待长公主,所以什么都捡最好的送。
沈随风铺好被子,便看到旁边桌案上摆了两盆兰花,不由得笑了一声:“刘大人还真是妙人,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想着给殿下送兰草。”
“大概是从本宫在府衙的寝房里搬过来的,”冯乐真走到兰草前,抬手摸了一下绿油油的叶子,“自从去年用一盆兰草讨得冯稷欢心后,这混蛋每次送礼都送兰草,送到今日还有,也不知道究竟种了多少。”
“兰草养得的确不错。”沈随风夸一句。
冯乐真不以为然,等他铺好被子后便直接宽衣解带。
沈随风微微一怔,回过神后赶紧背过身去,没好气地说一句:“殿下未免也太不拿我当外人了。”
“本宫早被你看干净了,还有什么可遮掩的。”冯乐真面色平静更换寝衣。
()沈随风刻意忽略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先前皆是意外,在下又不是故意的。”()
听起来你还挺委屈。冯乐真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