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去侯府做客,然而真当侯府的人上门来请时,冯乐真却避而不见。
“连拜帖都不递,也太没规矩了。”她惋惜道。
范公公心领神会:“老奴这就去打发了他们。”
冯乐真目送他离开,一回头便看到沈随风心不在焉的模样。
“怎么?”她温声问。
沈随风回过神来:“殿下,世子体弱,只怕耽搁不得。”
“放心,本宫有分寸,”冯乐真说罢,见他还是忧虑,于是又补充一句,“若他真病到无法耽搁的地步,如今来的就不会只是小厮了。”
沈随风眼眸微动,没有再与她辩驳。
将小厮打发走后,侯府那边果然没了动静,一直到了下午时,才递了拜帖进来。
“拜帖上写了谁的名字?”冯乐真扫一眼阿叶手里的拜帖,连接都懒得接。
阿叶:“是侯夫人自己的名字。”
“她要独自前来?”冯乐真眉头微挑。
阿叶:“正是。”
冯乐真笑了:“本宫与侯夫人多年未见,也是思念得紧,只是如今府中事务繁忙,实在是腾不出空来……不如这样,将见面的时间定在二日后,二日后本宫就算再忙,也一定会腾出时间招待她。”
沈随风翻看医书的手顿了顿,低着头没有说话。
阿叶领了命令便转身离去了,偌大的寝房里顿时只剩他们两人,冯乐真抬眸看向沈随风,问:“你有话说?”
“说了殿下只怕要生气。”沈随风叹气。
冯乐真笑了一声:“若是因为怕本宫生气就不说,你就不是沈随风了,说吧,是不是因为本宫利用祁景清的病与侯府博弈,让你不高兴了?”
沈随风弯了弯唇角:“不高兴倒不至于,毕竟殿下如今也需要一个契机,逼侯府先低头,殿下以后的日子才好过一点,只是……殿下,我是个大夫,世子是师父临终前托付给我的病人。”
虽然早在说了自己是祁景清的主诊大夫时,就已经料到今日境况,可真到了这地步,多少还是有点过不去自己那关。
今日天晴,日头隔着窗户晒进屋里,给寝房添了一分不同于地龙的热意。
屋子里静悄悄,两人无声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冯乐真斟酌道:“本宫若是绑了你,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沈随风:“?”
“本宫绑了你,就算你并非自愿耽误病患,也就没有违背你行医的准则,你觉得这样如何?”冯乐真问。
沈随风:“我不是那个意……算了,想来世子的病也不算严重,否则以镇边侯夫妇爱子如命的脾气,早就亲自登门了。”
他不愿再多说,惹得冯乐真多看了他两眼。
两人都是心平气和,可气氛就是突然变得古怪,一直到第二封拜帖送来,屋里凝滞的空气才略微流动。
“镇边侯夫妇就在府外等候。”阿叶察觉到
氛围奇怪,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沈随风一顿,眉头当即蹙了起来。
冯乐真抬眸:“他们可说什么了?”
“只说想请殿下和沈先生过府一聚。”阿叶回答。
人和拜帖一起来了,说明祁景清的病情已经耽误不得。沈随风喉结动了动,无声看向冯乐真。
“那便去吧。”冯乐真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阿叶一愣:“他们当初把我们关在城门外受冷风吹,还带头孤立殿下这么久,就、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冯乐真反问。
阿叶面露迟疑:“怎么也得让他们在外面站足一个时辰吧,就算不是为了报先前的仇,也得叫整个营关都知道,咱们长公主府就是比他镇边侯府高一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