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孤行是化神境,一把短景剑出神入化,转瞬之间剑意凛然。
牧谪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一声惨叫骤然响彻耳畔。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沈顾容再次挥出一道灵力,直直从他身体中拽出一团掺杂红线的黑雾。
黑雾在空中扭曲嘶吼,拼命地挣扎妄图逃脱,却被沈顾容的灵力死死扼住。
沈顾容见到那狰狞的鬼修,瞳孔狂颤,恨不得把冰绡扯下来当个真正的瞎子。
他不着痕迹地哆嗦着喃喃道:“师兄师师师嘶嘶师兄……”
奚孤行不耐烦地说:“闭嘴!”
奚孤行干净利索地将长剑一收,甩出一个晶莹的琉璃瓶,将空中的疫鬼收了进去。
牧谪惊魂未定,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瘫坐在地上,茫然看着奚孤行,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沈顾容身上。
沈顾容脸色惨白,脱力地垂下手,宽袖曳地,身形摇摇欲坠,看着似乎下一瞬就要倒下——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伤的。
奚孤行将疫鬼收在袖中,垂眸冷淡看了牧谪一眼。
牧谪眉心的胎记已经重回了原本的模样,奚孤行冷眼旁观,终于明白了沈奉雪为何会对他这般特殊。
看来此人并不普通。
牧谪浑身发软,踉跄着站起,讷讷道:“掌教……”
奚孤行余光扫到牧谪,眉头一挑,道:“去白商山寻你楼师伯,让他为你瞧瞧,你到底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牧谪脸色苍白,看向沈顾容。
奚孤行瞧着沈顾容都要站不稳了,直接一挥袖将牧谪给甩出了泛绛居。
牧谪一离开,沈顾容再也不用忍,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形一踉跄扶着一旁的小案倒在竹榻上。
白发从肩上垂下,凌乱落在榻上。
“哐”的一声,险些撞到了脑袋。
他艰难喘息着,口中全是浓郁的血腥气,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沈顾容家境优渥,平日里连狠一些的刮伤都没有过,自小到大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痛楚,他疼得眸中全是水雾,微微凝结在眼眶,羽睫轻轻一眨,险些落下来。
奚孤行垂眸看他,拽住他的手,将一道冰凉的灵力输入沈顾容的灵脉中。
灵脉为修士的命门,寻常人从不会让旁人轻易触碰,沈顾容被抓住手骤然一僵,本能就要缩回来。
奚孤行不耐道:“别动,找死吗?”
沈顾容只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任由奚孤行为他输送灵力。
沈顾容失神地看着他,脑子都有些迷糊了,因为没什么力气说话像是在软糯撒娇。
“你扶我一把能死吗?”
奚孤行冷酷无情道:“摔死你活该——少废话,我不是师尊,不吃你撒娇这一套。”
沈顾容:“……”
滚,你他娘的才撒娇。
沈顾容张嘴骂他:“掌……”
奚孤行截口道:“沈十一,你再唤我掌教我便收手,你自己等着痛死吧。”
沈顾容立刻改口:“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