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加,加像一年前一样,不恢复,恐恶疾复发……”颜顾氏焦虑的点点头,医官又千叮万嘱要静心修养,才起身告辞。把人送到门口,颜顾氏见到洛时节,却丝毫不打算把她让进屋里,只站在门边和她说话,显然是不想和她久谈的。“夫人,小民刚刚听医官说,颜二公子需要静心修养?”“是了。”颜顾氏看着她,“所以以后无事的话,还请洛姑娘不要打扰吾儿,他身体不大好,你是知晓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埋怨意味。医官说,颜曲身体近半年又有不大好的迹象,她不能再让外界的烦心事烦扰他,关于章家的事情,就更不能。洛时节顺从的点点头,亦觉得不能再去麻烦颜曲,还是他的身体更重要些。又忽然想到一件事来,心思动了动,对颜顾氏道:“听闻夫人喜欢礼佛,为何不让颜二公子随您一道去寺院住些日子,既可以凝神静心,也可免受外界打扰。”对方听了,不由微微点头,想来是动了心思。未避免颜顾氏看她久了心烦,洛时节飞快告退,又把这消息速速告知了章安儿。从安儿到现在,洛时节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脸上露出货真价实的欣喜笑容,不禁吐吐舌头。这才几日不见哪,听说要再见面,竟欢喜成这样。真如那句话说的,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想到此,忽得计从心起。为何不让两家母亲也聚个首。都两年未见了,两家人也该碰个面了。再者,颜顾氏不是不相信章安儿是真心么,正好也让她看看。颜曲的病,一小半也和心绪有关,若是能让颜顾氏看到他和章安儿之间相处和谐,心情舒泰,想来或许会让她动摇几分,曹大娘子多多少少也会动容。洛时节把想法告诉章安儿后,也不知道章安儿使了什么好手段,竟让曹大娘子欣然答应和她一起去寺院小住几日。为避免两家同时进寺庙,撞到一起先生枝节,洛时节打听到颜府去寺院的日子后,一早就蹲守在隆安寺的山门口,等颜家的人先进了寺院,她才又跑到章家通知章安儿。同一天下午,章家一行人也住进了隆安寺的寮房。颜家在上面的院子里,章家在下面的院子里,中间隔了两座大殿,且相隔甚远,若无事,是不会撞到一起去的。白日里,趁着颜顾氏去大殿礼佛的空隙,洛时节悄咪咪来到颜曲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自内打开,罗松端着空了的药碗,赫然出现在她面前。见到来人,对方显然有些吃惊。“洛姑娘为何在此?”为了不打扰颜曲休息,洛时节拉着罗松紧走了两步,才放开嗓子回答他:“若不是我,你们怎会来这隆安寺~”又把章小姐也来了寺里的事情一说,罗松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如此甚好,公子也很想见她。”有情人真是心有灵犀。洛时节把时间安排在了黄昏,寺院东侧的钟楼下。那里本就很少有人去,又是下午,人更少,他们走路也方便。离黄昏也没有多少时辰了,饿了一天的洛时节出了隆安寺,两文钱买了个烧饼,就着一碗清水,三口两口咽下肚去。又在街市里逛了两逛,等寺庙里的鼓楼敲响了黄昏时分的安儿已经朝这边走来了,她可不能暴露。可转身一看,便瞅见他们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三位大师傅,皆一脸疑色地盯着他俩看。她立刻讪讪施礼,本想厚着脸皮继续待在原地,却被莫辞彦强带着离开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像小贼一样盯着,不甚自在。待大师傅们走远了,洛时节又要朝墙那里闪,被他一把拽住。“你又干什么去?”“当然是继续打埋伏啊,如此重要的时刻,我可不能不盯着的。”莫辞彦拉住她,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你随我来。”洛时节被他一路拽到钟楼之上。钟楼足有七八丈之高,登其上,可眺望整个广陵。钟楼正中设有八角钟架,悬挂“元嘉元年吉日”大铜钟一口,撞之,声悠远浑厚,可传方圆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