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管他,抬眼看见厉怜木头似的杵在纪满月身后,一挑眉毛:“你若是再跑出去作,回来我便揍他。”
说罢,指了指厉怜——不想挨揍,就伺候好了。
司阁主走了,留下厉怜可怜巴巴地看纪满月——可怜可怜小的,您消停吧,我不想挨揍。
满月勾起嘴角——我能听你的?
但他没即刻就暴露目的,转身回屋,见桌上厉怜备了砂锅粥,坐下来盛出一碗,慢慢的喝。
厉怜见他这样子,以为他真的不走了,特有眼力价儿地给他准备更换的衣裳,正待问他还要不要再去沐浴,就见纪满月拍拍肚子,道:“粥不错,你好好歇着。”
说完,迈腿儿就要往外走。
厉怜几乎是扑过去搂住他腰,把他往里间拖:“祖宗……您是祖宗……您心疼心疼我,我不想挨揍。”
纪满月叹口气,笑着反手戳在他肋下不知哪个穴位,厉怜身上顿时一阵麻痒,被迫松手。
“你若是不碍事,我说不定能比他早回来,”他笑着拍在少年人肩头,“你是要拜我为师,还是拜他?”
厉怜一愣:是啊……
晃神的功夫,他那个不知道哪辈子才能拜上的师父,已经没影儿了。
少年终于认命,你俩我都惹不起,跟着你们注定受夹板儿气。
他坐在窗户前头看月亮,片刻,又觉得刚才自己的想法消极了——
细想这二人的你来我往的架势;
自己“师父”非常不把司阁主的话当回事儿那作劲儿……
他悟了,应该还是他“师父”更胜一筹。
左右逢源,两边不是人,不如死磕一边。
对!
纪满月要去的地方,是府衙。
诸般因果,张日尧的双重身份呼之欲出。他不放心。
更何况,二人需要互通境况。
满月轻功了得,趁着月色,翻进府衙,每间屋子找了一遍,没发现张日尧的踪迹。
若不是他被派了外差,便是今夜在杜泽成处当值。
他心中突然动了一个闪念,回想司慎言接他回去那日,杜泽成中途离开的方向,大约是书房……
悬星图,说不定就在那里。
但他暗提一口真气,又把这念头放弃了,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过分造次。
单是去杜泽成住处查探,满月便提起十二分注意。
对方功夫很高,就算满月没有内伤,二人也该在伯仲之间。
于是满月收敛心思,提起万分小心,摸到杜泽成卧房附近。
远远饶一圈,见屋里灯火明亮,透过窗上剪影,看得出杜泽成坐在茶桌前,他对面还有一人,那人的影子被窗棂的花雕分割得碎乱,看不真切,不知是不是张日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