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一直到苏向晚得了重病,再没办法每天和他争吵的时候,他才终于找到片刻的宁静。
那段日子里,他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让他一夜之间变得冷静起来。
他开始慢慢寻找到底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自由,摆脱。
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想明白,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月初霖。
“阿越,”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郁驰越身边,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秦伯伯那儿,一会儿过去打个招呼。”
老爷子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强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郁驰越也没有和他较劲的意思,点点头,拎起酒杯就过去,给秦家人敬了一圈酒。
郁启鸿被他突如其来的顺从吸引了目光,一时惊异地瞪着他,不知他是不是有妥协的意思。
郁老爷子面上也有一丝复杂的欣慰。
“做得好。”他拍拍长孙的肩,“要做大事的人,就得眼光放远,胸怀放大。你父亲是糊涂,但他犯的错,在于太过平庸。为了女人,不值得。”
郁驰越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一顿饭吃完,很快摆上牌桌。
老爷子打了一圈就累了,被人搀着上了楼。
余下的人没了顾忌,逐渐蠢蠢欲动起来。
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各种信息交换的好机会。
郁驰越现在手握森和的核心权力,自然也有不少人过来旁敲侧击地试探。
他脸色照旧是冷冰冰的,耐着性子应付。
好不容易熬到十点半,一大半人散去,还有两小波年轻人打算去外面再找个场子放松一下。
佣人过来问郁驰越,要不要替他准备睡前宵夜,垫垫肚子——方才的年夜饭,他几乎没动筷子,却喝了不少酒。
他摇摇头,转身一边上楼,一边拿出一晚上没看的手机。
短短几个小时,消息已经变成99+。
他统统忽视,只点开置顶的那一条。
一张照片和一句感谢。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哎呀,又下雪了!”佣人一边收拾茶几上的东西,一边看着落地窗飘着的雪花道。
不知怎的,郁驰越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天在山上,她站在覆了白雪的路边,回头冲他微笑的样子。
他站在楼梯上,望着落地窗出神片刻,忽然转身下去。
“怎么了?是要什么东西吗?我来拿。”佣人见他下来,忙问。
他摇摇头,拎起外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