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这么鼓励着她,将手里的手柄递给她后,便站起身,匆匆地从衣柜里抓出了高□□服的上衣外套,因为他本来穿的就是黑色长裤,所以即便没穿校服裤也没关系,而在动作干脆利落地将衣服套上的同时,他还不忘扭过头叮嘱刚来的,还有点腼腆的女生和自己不着调的,从开始到现在不发一言的好友:“穗波同学有什么不懂的问悟就可以,悟,别光顾着打游戏,照顾一下穗波同学。”
“啊,知道了。”没戴墨镜的五条悟抬了一下眼皮,看他一眼,而后将视线很快转到屏幕上,随口应下。
*
在目送着好像有点不放心他们两人相处的夏油杰离开房间并且关上门之后,穗波凉子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转头有点好奇地看起了屋内的陈设。
不知道是平时就这样整洁还是因为她会来在这里呆着的缘故,总之,除去茶几上五条悟摊出来的那一大片游戏光碟之外,夏油君的宿舍很整洁,摆设也不多,不过杂志,漫画书和游戏光碟倒很多,此刻正很规整地放在书架上。
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特别东西的穗波凉子没了再窥探夏油杰私生活的想法,她看向她自己面前从夏油杰离开后就按下了游戏暂停键,此时也没有继续跳出新的提醒的游戏屏幕,又看向同样不知道何时也停下的五条悟面前的屏幕,最后,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端着瓷盘,却半天也没一口甜品的五条悟。
有游戏不打,有甜品不吃。
这可真是很稀罕的事情。
穗波凉子心里疑云丛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身边正在盯着手里甜品发呆的白发少年,确认他真在走神,而且走神到连她这么久的注视都没发现后,蹙了一下眉,很是担忧地开了口:“五条君……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叫,五条悟才迟来地回过神,掩饰一样地将手中的瓷盘放到一边,挑挑眉,故作疑惑地回看她。
“感觉有点不高兴呢?”虽然是问句,但穗波凉子却说的很笃定,“为什么?是因为今天夏油君忙于帮我搬东西,没空陪五条君玩新出的游戏吗?”
她做出了最简单的推测。
然而这推测立刻被五条悟否认了:“这个游戏我自己也能玩。”
“那是甜品吃完了?”她指指那被他放在腿边的瓷盘。
五条悟摇头:“这个吃掉了冰箱里还有。”
“那就是报告太多了?”
“这两天没出任务。”
连续三次猜测错误的穗波凉子没再继续问下去了,她沉吟了一会儿,最终选择直接发问:“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
“骗人,肯定有什么的。”
很笃定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的穗波凉子看着五条悟比平日里看上去要忧愁很多,笑容都没有的那张脸,实在没法相信他说自己‘没什么’的话,因他一直不说,但又没对她的追问表达出反感烦躁,这说明他大概是并没那么不愿意和她讲的,因此她才会在这时候追问下去,而非识时务地停下。
做事很细心的穗波凉子还特意停顿了一会儿,发现五条悟并没反驳她之前的话,而是抿抿唇默认了后,便像是得到了肯定似的将横于他们之间的装着糕点的瓷盘放到茶几上,而后用手撑着地,身子前倾,凑近他好多,追问:“说嘛?我有哪里惹到五条君了?你说嘛?说了我才好改呢。”
他对她的追问不反感,又露出这样想说又不说的表情,那穗波凉子多半猜测这件事应该和自己有关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总之问了才知道原因,而在很多时候,在朋友的相处中,如果不过分的话,她总是更愿意先退一步的。
就像这时候,明明她自己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但已经先说要改了。
搞的人根本没法对她生气,更别提根本没生她的气的五条悟了。
听她这样说,其实只是心情不好的,还其实是因为他自己的做法而心情不好的五条悟皱了一下眉,在她快要说道歉的话之前,忍不住反驳了她:“啊,真是,怎么你和杰在这种时候居然会做一样的反应啊,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之前的夏油杰和现在的穗波凉子这副他一生气就以为是她惹他和他吵架了的反应,让对自己评价还蛮高的五条悟很不满地拖长音调开口抱怨,然而,这种不满的抱怨的话说到一半就消失在了他的喉咙口,他定定地盯着面前笑盈盈的,因为入住高专而心情很好的少女,突然敛去了不满的神色,略略垂下眼,撇撇嘴,有点不高兴地说:
“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在想,刚刚,是不是应该我替杰走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