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辛苦,有时候也要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嘛。”苏执聿视线从那两张门票上略微一扫,认出这是他曾经带程诗悦听过的演奏乐团。时间有点赶,他们进场时找到自己座位时,演奏差一分钟就要正式开始。方时恩眼睛望着台上,在演出开始后,压低了声音,扭头凑近苏执聿耳旁和他搭话:“其实我经常听他们乐团的演奏……”苏执聿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味道有些偏甜,苏执聿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眉,而后打断了方时恩,他说:“安静一点。”方时恩看他脸色,不由悻悻“哦”了一声。方时恩偃旗息鼓,苏执聿感觉耳旁清净下来,演奏会开始三十分钟,他便感觉到右边肩膀猛地一沉。是号称经常听这个乐团演奏的方时恩睡着了。这一下靠得太近,苏执聿垂眸,看到对方闭上眼后卷翘的睫毛,顺着鼻梁一路往下,是他的嘴唇。方时恩的嘴唇是线条饱满丰盈的那种类型,看起来好像很适合亲吻。光凭外貌而论,苏执聿也无法做出对于方时恩太过苛刻的点评,但是他其他方面差他姐姐的不止一丁半点儿。熟睡中的方时恩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此时在对他做什么样的估价,他昨夜打游戏熬得太晚,今天来找苏执聿之前倒腾收拾自己了两小时,然后又在地下车库站着等那么久,演奏厅里温度这样适宜,他坐下不久眼皮就有些发涩了。揉了好几下,也没能抵抗住困意。舞台上,指挥家已经开始面向观众,他身后弹奏钢琴的女钢琴师,还有大提琴手小提琴手,管弦乐组都已经起身。方时恩在舞台谢幕时,被台下观众的掌声惊醒。他猛然坐起,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便连忙去看坐在他身边的苏执聿,看到苏执聿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状况后,他才算是松了口气。时间已经很晚,观众开始离席。苏执聿和方时恩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从座位上起来,也开始往外走。方时恩补了一小会儿觉之后,精神恢复许多,看着苏执聿走在前面,甩开自己两步的背影,终于又被自己的正事拉回心神。方时恩连忙赶上苏执聿,两人并排走了,方时恩看了他一眼,而后认真回忆起来自己此前背好的观后感。这一回忆不要紧,那来时面前记住的几句囫囵话,再睡这么一小会后竟然已经记不起来什么了。但是没关系,方时恩还可以自己发挥。“你感觉他们的演出怎么样?”“嗯?”苏执聿略微低头,像是没有听清方时恩在说什么。“我一直都挺喜欢这个乐团的,真的,我很欣赏他们,自从他们因在金色大厅演奏《海夜风》而声名大噪,我就成为了他们忠实的粉丝……”“是吗?”苏执聿语气轻轻。方时恩再次肯定地说道:“当然啊!”他望着苏执聿,眼睛亮晶晶地:“执聿哥,我们以后还过来一起听好吗?”苏执聿不是没有见识过想要接近自己的人,可是像方时恩这样低俗,不入流,手段粗劣到这种程度的他还是少有遇到。人类困倦就会需要睡眠,长期处于高压状态的苏执聿有时也需要消遣。方时恩看起来是这样的努力,要使尽浑身解数般要来接近自己,引起来自己注意,他的目的性是那样的一览无余,苏执聿毫不费力就可以解读。
在方时恩短暂接触的某些时刻,苏执聿都像是在被邀请以居高临下的视角来观赏一场为自己独家准备的漂亮生动的喜剧表演。方时恩仰头望着苏执聿,他不知道对方审视自己的角度是那样清奇,在因为对方长久的沉默心怀忐忑时,终于听到苏执聿说:“有时间再说吧。”“今天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两人快走到车旁时,苏执聿这样说。方时恩坐进车里,跟苏执聿说:“送我去温纳庄园就好。”苏执聿闻言,不由问:“你不回学校?”方时恩一愣,而后紧接着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解释说:“嗯,因为…因为明天上午没课,我去我姐姐那里住。”苏执聿察觉到他有几分不自然的语气,目光若有似无扫过方时恩的脸庞。“你不是在a大念书吗?”前方路口正赶上红灯,苏执聿将车停下,前方车辆尾灯闪烁,他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放在学业上?”方时恩重复了一遍,像是被提及了讨厌的事,他脸蛋皱起来:“那有什么意思。”他说完,又转过来面对着苏执聿,“还是和执聿哥一起玩比较有意思嘛。”方时恩一双圆眼笑得弯起来。方时恩一意孤行。苏执聿善心有限,也从未有过“救风尘”的情结,故而不再言语。“执聿哥,下次见。”黑色轿车在温纳庄园前停下,方时恩从车上下来,把车门关上前和苏执聿这样说。待车门关上,方时恩便看到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毫不停顿地驶向路口,进入主路街道了。温纳庄园是云淮市非常著名的富人区,小区绿化景观修建得仿若城市花园,方时恩走过喷泉雕塑,拐一个弯,便到了程诗悦的住处,温纳庄园里全是独栋别墅,方时恩进入别墅大门,按了指纹进入客厅,人就整个绷不住了,之前和苏执聿相处时热情高涨的样子消失不见,他肩膀挫败地缩下来,进门就将脚上的鞋子蹬掉,找到拖鞋穿上后,发现鞋柜里多出来好几双女士高跟鞋。“姐!”方时恩在一楼仰着脖子扯了嗓子喊了一声,穿着拖鞋走到了冰箱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可乐。一口冰镇碳酸刚下肚,二楼的棋牌室便被人推开了。是一张熟悉面孔,经常来找程诗悦来打麻将的张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着一条看起来很清爽的吊带裙,一手把着门,探出来半个身子对着楼下的方时恩招手:“在这呢。”方时恩三两口将手里的可乐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便“噔噔噔”地跑上了楼。一进门便看见个女人都在棋牌室里,都是经常来程诗悦这里的常客。程诗悦坐在麻将桌那里,手指间夹着一根女式香烟,正在那里一边打麻将一边吞云吐雾。棋牌室足够宽敞,里面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两位年轻女孩,一位在帮另一位涂着指甲油,两人时不时嘻嘻笑着,不知在聊着什么八卦。她们看到方时恩进门,便都抬头看了一眼,嘴里叫道:“哎呀,是小时恩回来啦……”方时恩往里面走,还没等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