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脚走出去。进门之后,方时恩耷拉了一天的脸,彻底耷拉到了地上,他望着入目便可观览全景的房子,不由脱口而出:“这么小!?”这是一套普通小区的商品房,装修简约,是最普通不过的三室一厅,总不过一百二三十平米,跟此前方时恩在温纳庄园和金枫南湾住过的别墅完全无法比较。方时恩一时间落差太大,觉得自己手上的钻戒在这样的房子里都蒙了一层灰,只是舟车劳顿,坐了六个多小时车的方时恩没有太多力气再发牢骚,只深深叹了口气,把自己摔到沙发上,看了苏执聿一样,不死心地又嘟哝:“执聿哥,我们俩以后就住这里吗?”苏执聿这时候一边往主卧室走,一边回答他说:“不是,是我住这里,你住学校。”这句话,仿若当头一棒,将方时恩敲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耳旁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轰鸣,伴随着火车轰隆隆驶过铁轨的声音。那是方时恩甩掉方时恩这个大麻烦。“不要,我不要去学校住宿……”方时恩摇起头来,像是被苏执聿的话吓到,十分抗拒的样子。从幼时起方时恩就不是一个合群的孩子,小时候穿得脏没有朋友玩,长大了成绩差,长得女气,性格也不讨喜,软弱自私又很不会遮掩,总是受人排挤。越是如此,方时恩就是越是抗拒进入任何与“集体”相关的环境,对集体产生恐惧和厌恶,但是又经常感到孤独,渴望单一性的陪伴。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层层蒙住,苏执聿的声音貌似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但其实并没有多远,这里的房子太小了,主卧距离客厅不过几步远的距离。“我点了餐,很快送到,我换身衣服,吃完饭后,晚上我送你去学校,学校后天开学,我送你提前去一天适应一下环境。”方时恩还是摇着头,重复说:“我不要住校。”他对于方时恩的安排早有主意,既然要长久地养在身边,这个时候不免要杀杀性,立立规矩。方时恩所有的习惯都太差,三餐作息混乱,有时会夜猫子一样通宵一夜,第二天睁眼直接到下午,一天只食一餐,要不然就是遇着自己合胃口的暴饮暴食,把自己吃得胃鼓出来。况且苏执聿入职新公司,进入一个全新环境,也需要适应人手,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会很忙加班会是常态,根本没有时间和工夫去看顾方时恩。但是他并不想放任方时恩像从前那样得过且过地混日子,去新的学校,也更不可能让方时恩像从前那样频繁地旷课。苏执聿看到方时恩这一副神情,料想他还没有从自己的豪门美梦里走出,如今梦碎还没有个缓冲就要被送入新的环境里,以他的承受能力来说似乎是有些困难。“我每周五会接你回来,周天晚上再送你回去,你每周有两天的休息时间,长假也可以回来。”方时恩一时间并不确认苏执聿所说的话是真实的,还是仅仅只是缓兵之计,因为破产的苏执聿已经没有钱了,不想再拖带自己这么一个拖油瓶。方时恩又一次说:“我不想去住宿。”苏执聿说:“我没有时间接送你上下学。”
“我可以自己。”苏执聿可能要加班,下班回来很晚,在新事业的,他不想再每晚回来面对吵吵闹闹的方时恩。方时恩并不是苏执聿需要谈判的对象,苏执聿没有必要一定要说服他,只是最后看了方时恩一眼说,“你必须要住校,大一的新生都是这样,你不要搞特殊。”方时恩说:“可是,如果是本地的学生,如果家里人同意,学校可以允许搬出宿舍,走读的。”说到这里,方时疑虑顿生起来,又盯着苏执聿问,“我的学校是在本地吧?”苏执聿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然呢。”方时恩勉强算是略微松了口气,比如他现在不是没出过远门的十二三岁的孩子,没有办法像是很多年前那样被送到寄宿学校后找不回去,又比如他刚才进门时,已经看到了小区的名字,叫翠湖宛小区,这应该很好找。这一顿饭,方时恩吃得心神不宁,苏执聿看起来没有留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方时恩非常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天之隔,他就要遭受如此天差地别的生活。这顿午晚餐吃完,两人略微休息调整,苏执聿便拿了车钥匙出门,告知方时恩自己拿好行李,他在楼下等他。苏执聿在楼下车里等了十五分钟左右,方时恩才磨磨蹭蹭从楼上下来。一路上方时恩像是真的认命了,安静地盯着窗外走神儿。苏执聿给方时恩找的这所学校是一所私立技术学校,因为管理严格而著名,因此学费也不低。宿舍楼里,有专门负责的生活老师。方时恩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苏执聿走在前面和生活老师沟通,他一句话也没听,看起来人在前面走,魂还在后面飘。苏执聿到底也对方时恩的性格有所了解,对于他这样抗拒住校心生了一丝恻隐。生活老师最终在苏执聿的选择下,带他们走到了楼层尽头的单间公寓里,这里是单间的房子,费用也是比普通宿舍贵出许多,而且数量并不多。进来宿舍里,苏执聿过去,单人宿舍里面的东西十分简单,一套桌椅,一张单人床,贴着墙面的一排衣柜,不过好在有单独的卫浴,东西看起来都还很新,算是对得起价格。生活老师将他们带进来简单介绍后,就退了出去,这时候临近开学,很多家长送学生过来,有一些志愿者帮他分担一部分,但是碰到有些难缠的家长还是应付不来,需要他的出面。“你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现在住单间也不行?”苏执聿看向方时恩的时候,几乎疑心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方时恩眼睛都有些发红,他声音很低:“执聿哥,我真的不想住校,你带我回去吧。”苏执聿却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心软或者动容的意思,他独裁地做决定,又告知方时恩:“我想这件事,没有再继续讨论的必要。”方时恩站在门口的位置,手里攥着自己的行李拉杆箱的拉杆,手指尖用力得发白。苏执聿说:“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五千,我会在每个月的月初,月中,月末分别打给你。”苏执聿这样贴心周到,知晓一次性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