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相柳望着远处天幕,忽然发现今天暗蓝色的天幕上竟然点缀了一颗一颗夜间星星,宛如钻石闪烁。
一晃神,感觉已经有了隔世的感觉。
落在胸口的发丝哪里知道主人的心绪,无忧无虑借着风到处飞舞。
如果让自己现在别说见白泽了,就是想到白泽的名字,都会心里下意识的恐惧。
谁能知道在学校里剑眉星目的少年笑起来有多纯真,鲜血在他眉间冒着热气时抬起舌尖的轻舐就有多令人生寒。
只是想想,相柳已经胸口苦涩。
实在是不想成为警察。
实在是不敢说出口,以为自己可以,以为自己有勇气去复仇。
可是,原来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
光是一个红外线的点,就足够令自己落荒而逃。
随着夜风的温度越来越来,相柳回到房间,躺在贺峥宇身边蹭了蹭。
沉睡中的贺峥宇感受到身边床垫的下沉,睁开眼睛看看相柳。
刚刚闭上之后好像不相信似的,又抬起头仔细看看相柳,一个胳膊过来,相柳便像是被蟒蛇缠住的小孩似的,直接被他抱在怀中睡。
不仅不冷,还有点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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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天集团的顶层总是24小时的灯火辉煌。
晶莹剔透的落地窗将黑暗永远的阻隔在了外面,只有屋内的富丽堂皇。
不多时,窗户上映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白泽端着一杯鲜榨果汁赤脚踩着毛茸茸的拖鞋从厨房出来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手机音乐,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内边流淌着温柔的音乐。
长期对身材的保持令白泽只是剪短头发,就可以从灵魂到皮囊散发出一种少年感。
天生的病态气质。
随随便便的一件衬衣,就可以勾勒出他后背蝴蝶骨运动的痕迹。低头抬头之间,后颈凸起的骨节,无声的诉说着主人还保存的执拗。
同样年纪的人,早已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每天回家就是抱着孩子热热闹闹。
而白泽的家就是公司,每天深夜在家,就开始拿着专用擦拭布小心翼翼宛如修复文物似的擦拭自己的那支枪。
包括枪上的红外线瞄准器。
想起今天他吓到相柳花容失色的样子,笑的发丝直晃。
白泽一边擦拭,一边哄小孩似的冲手里的枪说:“宝宝别着急,马上就到让你们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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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
第二天相柳跟着贺峥宇提着大包小包礼品来医院看望周叔。本以为大家只是一个办公室也没说过两句话,应该没什么感觉。
然而在看到周叔抬起眼睛努力想要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的时候——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清澈的眼神。
受重伤的周叔纵使醒过来浑身也插满了管子时长处于生死边缘,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看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是确定的是,那么清澈一瞥,相柳却不由自主的撇撇嘴鼻子一酸,抬起胳膊就要擦眼泪。
“快快快,把她弄走,避让我爸看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