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燕堂格外缱绻柔情,春光弥漫。
丹娘与沈寒天相拥而眠,自是情深意浓,说不出的惬意。
翌日自然是起迟了。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唤醒了丹娘,她睡眼惺忪,刚要动一动,却被压得头发一阵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身边的男人还未清醒,已经熟练地抬起胳膊,换了个姿势,重将她拥入怀中。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他甚至都没睁开眼。
呼吸浓郁,混合着沈寒天的气息萦绕在身侧。
丹娘这会儿才有了真实感——他们夫妻终于重逢了。
伸出手环抱着他,又往他怀中拱了拱,干脆利落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
丹娘惊醒,忙不迭地就要起身,又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按住。
他迷糊着眼睛嘟囔:“去哪儿?”
“都什么时辰了……我起迟了,也不知玉姐儿去女学晚了没有,哎哟你别拦着我!”
丹娘见挣不开男人的手,又踹了他一脚。
沈寒天这才松开。
数月不见,他在外历经风霜,也历练了不少。
浑身上下都紧绷干练了许多。
瞧着穿衣依然是从前清瘦高雅的模样,但只有丹娘知道,这脱去衣服之下藏着的是远超常人的力量与爆发。
外头听见声响的新芽领着两个小丫头送热水进来。
一边给丹娘收拾着,一边回话。
“夫人别着急,月好那头都备好了的,咱们大姑娘一早儿就齐备着出门了,都是平日里做惯了的,哪能出错?夫人安心,月好那丫头稳重着呢。”
新芽轻笑着,给丹娘一缕青丝梳顺了,用梳子沾了些头油抹在上头,越发润泽黑亮,再以巧手挽起,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一朵精致的发髻就俏生生地斜立在耳侧,再取了珠花戴上,又清新又别致。
“那就好。”丹娘松了口气,“月好这丫头是个好的,回头玉姐儿独立院落了,只让她做房里第一人,一等大丫鬟。”
“月好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怕是一晚上都睡不着呢。”尔雅捧着一盏茶到丹娘跟前。
主仆几人有说有笑,将府里一早的事情如数交代。
沈寒天隔着屏风,却见人影憧憧,鼻息间是似有若无的胭脂清香,这般温情迤逦,确叫人心生柔情,一时间贪看,竟忘了起身。
梳洗得当,丹娘才回想起丈夫回来了,人还在里头睡着呢,忙起身又走回床榻边:“你再休息会儿,我去外头了,一会子一起用早饭。”
话还没说完,袖子叫人给拽住。
她被这股力量拽得坐在他身边,紧接着颊边一片温热,原来是叫沈寒天亲了一口。
霎时,面红过耳,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沈寒天伸手揉着她的脖颈后侧,抵着她的鼻尖:“好。”
外头的事情并没有多少麻烦的,略问了两句,底下的管事婆子们回话,丹娘就差不多理顺了。
冯妈妈来回话,说是今儿早午饭可一起摆了,有新鲜的吃食。
丹娘一听就来了性子:“这法子妙,赶紧去正堂摆上吧。”
众人忙活起来,陈妈妈匆匆而来,双手拿着一封拜帖交上:“夫人,衡王府派人送来的。”
丹娘瞅见那烫金鲜红的册子,忙不迭地接过打开一瞧。
一目十行后,她微微挑眉:“让他们备下去,未时末申时初,衡王妃将来咱们府上做客。”
陈妈妈颇感意外,却反应很快:“是,夫人。”
一旁的南歌微微蹙眉:“来得这样急……是衡王府出什么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