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目光转向儿子,顿时就严肃下来。
“莫哲,无论莫家家主的是谁,你都是家里的男子汉,要照顾好你姐姐。”
莫哲答道:“是!”眼睛在莫瑶身上转。
这么任性的姐姐,为什么要叫他照顾?
他的心思没莫瑶转得快,莫瑶见莫君影脸上的神情,立即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爹!你……你不会是卜出自己的寿命了吧?”
莫君影皱眉道:“胡说八道!叫你看书不好好看,卜算寿命这种末流残渣,也能算是占卜吗?”
莫瑶吓得噤口,莫君影叹气道:“都督对我们一家很好,可是时所不予,大义与小义之间,也只能取大义,今夜那些革命党就会进攻都督府,你们赶快收拾了东西出城,走得越远越好,而今天下动荡,兵野横行,如果得逃大难,找一处僻静地方安稳生活下去,不要叫莫家断了后……莫瑶的夫婿,以后就招赘进来吧!”
“为什么不告诉都督?都督对爹不好吗?革命军是大义吗?爹又为什么不走?”莫哲一开口就问了一串,成天忙着看书学习的他很少出门,只知道家里所有东西都是都督给的。
莫君影没有回答他,只交代:“凤簪和凰钗觉醒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们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能有失,据说这和莫家根脉有很大关系,一定要仔细!好了,快去收拾东西吧!行李物品越简单越好,乳母和四郎、五郎、七郎兄弟三个跟你们一起走,如果有人问的话,就说去乡下老宅住一阵子,等开春再回来,但是……出城就往南走,千万不要回来了。”
说完,他看了看莫哲,“莫瑶留下一会,爹还有话说。”
莫哲不想走,可是……从来不敢违背,只得站在门外等候,莫君影和莫瑶说了一会,莫瑶才出来。
不必听见,莫哲知道爹和姐姐在说他十八岁命数终的事情,如果爹要他们走,那么以后是不是就要莫瑶来想办法救他?
莫君影关上门,在里边说:“小哲,你说得对,都督对莫家十分好,因此,背叛了都督爹会一辈子心里不安,都督虽然不是帝王,爹也该随侍身旁,直到命终。”
姐弟俩一听,立即就哭起来,只听莫君影冷冷地说:“莫哲!你是个男人了,把你姐姐带走,带出城,远远地躲起来!”
姐弟俩不走,在门前又哭又求,可是莫君影下了决定,硬是不再说一句话了。
哭了一会,乳母和四郎、五郎、七郎兄弟过来,劝说着把姐弟俩拉走,当下把行李装车,从都督府大院的后门出去了。
莫瑶见一队队士兵往城门去,拉住弟弟悄声问道:“我看城防很严,革命军打不进来嘛!我们回去找爹。”
莫哲轻轻摇了摇头,望着街上青砖缝隙间的蚂蚁说:“今晚一定有战事,而且必定伤亡很大。”
莫瑶顺着弟弟视线看了看,弄不大懂,不过:“我们不在都督府不就行了,革命军攻打的是那里啊!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说不定还有机会把爹救出来。”
莫哲动摇了,拳头越捏越紧,最后道:“好!去哪躲?”
“跟我来。”
莫瑶拉着他就跑,不提防的乳母和三个家仆立即手忙脚乱,这里满车的行李要人看,等稍微一迟疑,平日里就喜欢和朋友在城里逛着玩耍的莫瑶早已经拉着莫哲跑进曲折复杂的巷道里,把他们给甩了。
非小白番外2
莫瑶一路拉着弟弟去了平时常去的戏楼,然后一步也不停地往楼上跑,茶博士见了她,笑嘻嘻地喊:“莫小姐来了啊!呀!还拉着个俊俏小哥,不比我们曲官人差嘛!不喜欢我们曲官人了?”
莫哲皱眉,正想问茶博士自己姐姐喜欢谁,莫瑶叫道:“他是我弟弟!”脚下不停地,把他拉进了戏子们化妆的地方,一直到一个正在上妆的人背后才停下。
“曲松。”
一听到“曲”,莫哲已经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冷着脸看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
柳眉桃花眼,嘴角可憎地抿着,鼻梁倒是很高,不过配着那张瘦长的脸,显得冰冷极了,尤其他听到莫瑶喊他以后,神情更是冷淡得不得了。
“来了。”
不是问候也没有笑意,莫哲看自己姐姐毫不介意的样子,马上生气地说:“唇薄发黑,有心悸病。”说话的时候,眼睛还轻蔑地盯着镜子里的人,可惜对方丝毫不在意,仍然不紧不慢地上着油彩。莫瑶拉了拉弟弟,他脾气虽然有点急躁,但平时很少生气,这是怎么了?
谁知莫哲更加轻蔑地说:“气虚而面黄,家人皆亡,有断足相……干嘛!?”话还没说完就被姐姐狠狠掐了一把。
“你才干嘛!?”
莫瑶迎着他叫,几乎要咬到他的鼻子,戏子命苦,他到底拧了哪根筋说人家痛处!
莫哲瞪着她,气乎乎地住了口,倒是曲松转过身来看着莫哲道:“莫小姐告诉你的?我不知道她还喜欢搬弄是非。”
“我才没有!”莫瑶辩解了一句,一想,真要解释的话,岂不是把莫家的事情给说出来了,只好悻悻地说:“我真的没有,班主在哪?我想跟你们借个房间。”
无法解释,脸色发红的莫瑶在曲松面前呆不住了,拉着弟弟去找班主要了房间,班主虽然奇怪,但往日里得她捧场不少,就给了。
一进房间,莫瑶就质问弟弟:“你吃错药了!?他惹你了!?”
“哼!看着讨厌!”
莫哲一脸厌恶地抬高头,叫莫瑶看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