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卡咬牙切齿,同时装作不经意地抬手拂了拂发丝,借此让徽章落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光芒亮起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也忽然亮了起来。
别墅就在她身后,某个房间里,似乎有人正在悄悄张望。
是,小哀吗?
安洁莉卡叹息一声,哗哗翻动的命运之书悬在琴酒的头顶,可是这声音只有安洁莉卡能够听到,这情状也只有安洁莉卡才能看见。
当感觉到灰原哀的暗中注视时,安洁莉卡就明白:一切都是真的,即使不去确认,她也能够肯定。
下手与否或许不是重点……但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给灰原哀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
不仅让她产生了稍稍靠近黑衣组织代号成员就会浑身僵硬,颤抖不止的后遗症,而且还让灰原哀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生活在恐怖的阴影之中。
尽管被改变了外貌,尽管被多次告知自己已经脱离危险,她还是不相信。
至少在黑衣组织彻底瓦解之前,在这些无恶不作的代号成员彻底伏法之前,灰原哀,或者说,宫野志保,她那颗悬着的心脏,永远没有安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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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把选择权……交给我吗?”
安洁莉卡的别墅里,难得在晚上还灯火通明。
虽然明天还有重要的家长会需要参加,但是安洁莉卡一向信奉“今日事今日毕”,绝不把今天的麻烦推迟到明天。
目前摆在眼前的麻烦……是昏迷不醒的银发男人。
安洁莉卡力气普通,平常拎东西,拿重物没太大问题。可是让她一个人搬运一个高大的昏迷成年男性,她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把他搬运到室内。
为此,她只能拜托自己可靠的女儿——我的小徐伦,真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子呢!
客厅亮堂堂,琴酒当中放。
灰原哀紧张又焦急地从楼上跑下来——当时在暗中偷看的,正是她,但也不仅仅是她。
一直都在等待安洁莉卡回家的孩子们,都选择在视野最好的安洁莉卡房间内,拉上窗帘,熄灯,从缝中悄悄观察。
她身后跟了一串人,但是所有人都默契地排好,没有一个跑到灰原哀身前去。
“没错。”
第一“捕捉”人·安洁莉卡平静又大方:“毕竟,这是你的敌人,不是吗?”
只有受害者自己,才有做选择和决定的权利。
甚至于,如果不是灰原哀忽然出现,被兴奋的小只空条徐伦捡到家里,她们一家人跟黑衣组织连半点交集都不会有,更不可能认识琴酒之流。
灰原哀沉默了,她站在琴酒的身边,尽管对方倒地不起,可是她还是被衬得那么小。
选择,选择。
逃出黑衣组织的那一天,宫野志保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拥有选择,更不可能敢想,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拥有对琴酒的“处决权”……真是荒唐的现实……荒唐得让人想要流泪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