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宁安静地吃着木薯鸡蛋蒸饭,被梁梓稳一脸乖巧、待人热情有礼的作态,看得隐隐牙酸。
钱勤学和柳大郎、柳二郎见秦朝宁第一日来书院便交到了好伙伴,均是为他感到高兴,同时爱屋及乌,对于梁梓稳多有关爱言辞。
吃过哺食,秦朝宁、柳三郎、梁梓稳一起同行回西耳房的蒙童舍号。
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启蒙班甲班其余五人驻足看了他们的背影一小会。
梁梓稳很少遇到柳三郎这般好哄的,几乎他说啥,对方都能满眼的信赖之情。
他觉得自己加入这个“团体”不愧是明智之举!
“都是好兄弟了,待会我要搬东西去宁哥儿的肆号舍号,你们来不来帮忙?”梁梓稳对柳三郎说道,不过目光却朝秦朝宁瞥了瞥。
“来!”柳三郎瞬间应道。
秦朝宁:“……”
招惹了一位有八百个心眼子的舍友。
最后,三人跑了几趟,累得气喘吁吁,才把梁梓稳的物什全部,一件不漏地搬到了肆号舍号。
柳三郎累到了,哭唧唧地拜别离开,要去洗漱睡觉。他的舍号在后排,还得走上几步路。
秦朝宁看着原本空旷的舍号,如今被梁梓稳的家当塞得琳琅满目,心情有一丝复杂。
在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下,他拿巾帕擦了擦汗,趁着眼下天色还亮堂,在二尺长的小书案摊开了纸张笔墨,开始默写《弟子规》。
至于《论语》,他还得抽空去藏书室看才行。
一本书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凿实太贵了。
不得不说,梁梓稳的纸张笔墨,真的是一文钱一分货,落笔黑墨不散,提笔点墨墨凝不化。秦朝宁的笔速明显比在家练字时快了些许。
“没看出来你是书呆子”,梁梓稳洗漱回来,给自己换了一身华贵绣着繁花簇拥的里衣。
他踩着矮几爬上自己铺了三张绸缎被子的木床,枕着手臂懒洋洋地看着秦朝宁一丝不苟地写字。
看了好一阵子,他才发现秦朝宁压根没有书:“……”
惊得他一个鲤鱼打滚,在软绵绵的被子上站稳后,指着秦朝宁的书案,语气存疑道,“你,你,你……在瞎写?”
不会,不会是全都背下来了吧?不会吧??
秦朝宁看着洁白纸张上被他一惊一乍吓出来的一团墨:“……”
“啊,对对对”,秦朝宁敷衍地轻声应道,然后无奈把这团墨画了个叉,头也没抬地继续往下写。
幸好,夫子没有说必须每一张纸张版面整洁。每一张纸都这般珍贵,不能浪费!
梁梓稳被他这淡然的态度弄得心痒痒的,不由得自己爬下床,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梁梓稳失去了语言:“……”
淦!他当真是背了书的,有一些他认出来了,一字不差!
不信邪的梁梓稳干脆就坐在他床上,凑在秦朝宁身侧看他默写,天色渐暗时还主动拿出自己的油灯点上,就是要看他继续写,验证他是不是整本书都背下来了。
为此能够让秦朝宁不弄虚作假,梁梓稳还承诺只要他写完,他的洗澡水他来打。
秦朝宁:“……”
你有这个毅力,去抄上几个字不好么。
他的这个舍友,无论是心性,还是脑子,哪个都没用在正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