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名就气得要死,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这不是没给他机会办吗?他被宋舟拆桥也不是一次了,上次也是这样,想到这儿他就心头有股火。可是他爹千叮万嘱,遇上沈越止两表兄弟绕着走,而且看季景辞身后配着刀的男人也不好惹,他只能暂时憋着这口气,“哼”了一声灰溜溜地走了。赵名就一走,虞方也退了出去,千金堂一时就剩下了他二人。季景辞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率先打破沉默,“你这两日很忙?”“嗯。”“说谎,疫区马上就要拆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季景辞忽然很不耐烦听她说这些,打断道:“宋舟,你在故意躲着我,为什么?”为什么?这让她怎么答呢?难道说因为觉得彼此身份天差地别所以为了防止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刻意疏远?他也从未明确说过什么啊正如阿禾所言,宋舟其实有她高高在上的一面,正因为这一面,她更在意自己的出身,更在意能不能靠自己,所以当孟亭说希望以后的妻子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她才会决然要与他划清界限。她比谁都在意这种虚无的平等,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被动的等待,所以缩回安全领域是她为自己做的最妥当的退路,至少她自认如此。可是这种心情,天潢贵胄的他又怎么会明白,毕竟,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啊宋舟有时候是颇善于掩饰的,她吸了口气弯起眉眼,“景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虽然现在疫症基本要收尾了,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啊,白日要看病抓药,晚上还要整理师父的笔记,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太子殿下只觉得心头耿了口气,下不来也上不去,向来是别人想问又不敢问他,他何曾追着一个女子问这种问题,他觉得他最近一定是魔怔了,才会干这样的蠢事!他现在跟那些曾经围着他转的女子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样惹人厌烦罢了。季景辞心头微哂,面上却云淡风轻道:“我还以为是哪里得罪了宋姑娘,毕竟我还有求于你,既然绝无此事,那我也放心多了。”“有求于我?”宋舟有些不敢相信。季景辞自袖中拿出一本批文,不过他并未打开,只道:“王赋之的案子涉及到了京中贵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暂时半瞒着,若宋姑娘愿意随我们去京中作证则再好不过。”“而且,之前你替我开的药,我觉得甚好,若是你能再替我看看,景辞感激不尽。”季景辞在心里嘲笑自己:你看,你还是变着法子的想把她诓到京城去。但同时,他又告诉自己:那又如何呢?他就是想留下她,即使有些勉强。听了季景辞的话,宋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道:“只要你信得过我,替你看病当然没有问题,只是这进京作证一事,需要多久?”季景辞半垂了眼眸,“加上路程,顺利的话一两个月。”“应该是没有什么不顺利的。”他又及时补充了一句。宋舟松了口气,答应下来,“行,什么时候出发?我想赶在师父的祭日之前回来。”她还想着要回来季景辞深吸一口气,“再过几日就出发,等阿止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宋舟点头,事情就先这样定了下来。赵名就心头憋着一股邪火,无他,在宋舟那里吃了瘪,回来又被他爹给逮着骂了,还三令五申不许他出门。阿禾在门外观察了好一阵,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敢进去的,不然少不了一顿踹,可是探头探脑的她还是被赵名就给发现了。“怎么,不是说是爷的人?怎么见了爷进都不敢进来?”赵名就冷笑,阿禾也算是她买回来的,这个时候看到她,他哪里都是气,正好发泄个够。阿禾颤颤巍巍走了进来,跪下,“少爷”“啊——”她话还行完礼就被赵名就一脚踹心窝子上,疼得她爬都爬不起来。赵名就指了鼻子就骂了起来:“贱人,又给我父亲通风报信了?爷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轮得到你来管?”他不解气又上前踹了一脚。阿禾哭道:“少爷,少爷,阿禾冤枉,是老爷亲自过来问的赵五,根本不关阿禾的事儿。”她发誓,她只不过装作不经意跟赵五说话被赵掌柜听到而已。一看赵名就去找宋舟她就急,若是宋舟以后进了赵家,她该如何自处?所以她才会偷偷暗示赵掌柜赵名就之前还救过宋舟,帮宋舟去回春堂闹事,且还跟她承认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