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点了下头,用凉飕飕的语调说:“你们跟我来。”所长不胜其烦地挥手:“走走走,都跟他走。”终于要离开这里了,众人心中暗自舒了口气,坐在这里感觉时刻能闻到鲜血脑浆的味道,他们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以墨镜哥为首的四人紧挨着,跟在了村长的后面。“我们要叫醒他吗?”林镜指着徐挽之问黄毛。另外四人一看就是不会管的,难道就让这个小伙伴一个人睡这?黄毛吞了下口水,是不敢再去招惹徐挽之了,推了一把林镜:“刚刚是我喊的他,现在你去喊。”林镜对此倒是无所谓:“也行。”林镜站起身走过去到了窗边,弯下身,拍了拍徐挽之的肩膀,“喂兄弟,别睡了,该走了。”他天生语气带三分笑,温柔清透。大佬似乎睡的很浅,也不知道有没有清醒,手指稍稍曲了下后,声音沙哑:“这次又去哪儿?”语气很淡却轻柔,是对特别熟悉的人格外纵容的态度。林镜:“???”不只是他愣了。大佬也瞬间睁开眼,深幽不见底的眼眸,安静沉默地看着他。黄毛在旁边:“你你们认识?”林镜其实也想问这个问题。但是清醒过来的徐挽之,却好像不是很愿意回答他,很快收回视线,手指摸了下腕上的那颗佛珠,垂眸有礼貌的:“谢谢。”林镜微愣,回道:“不用谢。”生死之门(三)黄毛姓黄名毛,知道这个后,林镜就再也不想改对他的称呼了。村长举着个蜡烛在前面给他们引路,村里没路灯,全靠月光,黑魆魆的一片。绕过了好几户聚在一起的人家,引着他们往非常偏僻的角落走。“到了。”村长说。这是一栋年岁古旧的木屋,门都带着些潮湿腐朽的味道,有两楼。林镜转头打量了周围,木屋的前面是个小院子,砌着不算高的墙,旁边是个牛棚,还没走进就是一股子臭味,加上茅厕也在旁边,味道加起来真的一言难尽。院子里有一些木柴,几捆稻草,还有一些洗干净了正在晾着的红布。等进了门,村长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一个很小的灯泡,光也是极其暗淡的。他转头正视一群人说:“像你们这种外来客,我最多留你们七天。七天之后就给我滚,知道没有。”众人没说话。村长又道:“但这七天,我也不是白留你们在这里的,你们得交租金。”墨镜哥一听愣了,他皱眉:“租金?我们身上都没带钱啊。”村长偏头,他眼皮子褶皱特别深,眼珠子混浊不堪,语气古怪地说:“没有钱不会去挣吗?”看墨镜男还想说什么,村长摆了摆手态度恶劣地:“这个点了都给我去睡觉,二楼不准上去。一楼四个房间,你们自己安排。没什么事,不要烦我!”老人拖着腿上了楼,剩下的七人面面相觑。林镜才出院,进入游戏后很容易疲惫,现在已经有些困了,拍了拍黄毛的肩膀:“走吧,咱俩一间。”黄毛求之不得,在这个处处都透漏这怪异的山村,他哪敢一个人睡。只是刚跟着林镜没走两步,突然背后一凉,黄毛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走那么慢啊。”林镜催了声。“来了来了。”黄毛快步跟上。林镜和黄毛选的是靠右边的。房内非常简陋,就一张床,一个桌子,灯也是那种古旧的。林镜四顾一圈,没找到什么怪异的地方,他也实在困的很,倒头就睡说:“我先睡了晚安。”黄毛还想和林镜聊会儿天的,瞬间张大嘴:“你这就睡了?喂!”这人怎么那么心大啊!林镜盖着被子闭着眼,含含糊糊:“不然呢,今天爬山累死了。”黄毛:“”乡村晚上很寂静,这个清河村尤其静,小虫子的叫声都没有。黄毛一闭上眼就是白天看到的那血肉模糊的老人,他越想越觉得害怕,鸡皮疙瘩顺着手臂上爬。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看什么都容易联想到恐怖的东西。余光看摆在角落里的锄头拖把,都像是一个倒立着头发垂地的瘦长女人。黄毛摇摇头,悄悄地往林镜那边挨了点。林镜睡的很熟,呼吸平缓。旁边有一个人多多少收给了一点安慰,黄毛舒了口气,也揪着被子进入睡眠中。但是半夜的时候,黄毛就醒了。他听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吱嘎吱嘎,像是人拿指甲在木头上乱划,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声音很小却特别尖锐,从二楼传来。黄毛起初还不清醒,那刮划的声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试图划破什么东西。停歇一阵后,猛地响起了咚咚咚的敲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