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没有动。涂问叹口气，抬手随意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你的脚还没有好全，站久了会受不了的。”他抓了抓头发:“你尽量多休息，少走路。以后有什么事，就发消息给我，或者直接打电话。我过去找你，你别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白念忽然间来了精神，立刻反驳:“不行！”涂问:“……”还真是倔脾气。涂问依着她:“好，不行。”白念抿着唇，半晌，开口，声音特别小:“我有话想问你……”涂问没觉得氛围有什么不对，说:“你问吧。”白念咽了口唾沫:“那天……”知道白念说话比较喜欢深思熟虑，涂问耐心听着。白念喉结滑动:“嗯，你说。”“你还记不记得，”白念语调缓慢，“那天，我喝醉了。”像是应激反应，涂问想起了自己背着白念走在路上的场景。想起了白念的呼吸声。也想起了白念说的话。那句记忆犹新的话。涂问随意的伸手抓了几下头发:“我记得。”白念低头盯着地面:“我有没有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或者不得体的话？”涂问怕她尴尬，自然的回道:“没有。”白念“哦”了声，缓缓点点头。她还是选择相信涂问。他说没有就没有好了。两个人静默着。正当无话之时，几个学生成群结队的往这边走。还伴随着打闹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产生回音的效果。涂问不动声色的将门口的位置挪出来。几个学生风一样的窜进教室。白念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离开的理由:“那个，时间不早了。”其实离上课还有一些时间。涂问没有拆穿她。“那就回去吧。”涂问说，“别想太多。”“好。”白念说，“你要是有事的话，要跟我说，我跟你一起。”涂问笑笑，语气轻快:“好，知道了。”白念扶着墙壁往回走，走到一半，被涂问叫住。只听涂问说:“白念，慢点儿。”白念回过头，朝涂问笑了。几天后，白志民跟李婷回到家。白念的脚好的已经差不多。李婷在厨房刷碗，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声跟碗碰撞在一处的瓷器声。李婷喊:“小念啊。”白念揉揉眼，离开沙发，慢吞吞的走到厨房:“妈妈。”李婷也没看她，边洗碗边说:“你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们去医院给你换药。”“好，”白念乖乖应着。白念走的比以往慢一些，李婷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白念乖乖跟在后面。这座城市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刚刚还晴空万里，太阳毒辣辣的挂在天上。烤的人睁不开眼，现在就开始阴云密布，周围的味道潮湿又闷热。白念抬头看天。一片阴沉沉的，像是下一秒雨水就要倾泻而下。“妈妈。”白念喊。李婷回头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脚。两个人之间至少隔着一米的距离。看到这些，李婷内心被愧疚跟心疼围裹。似乎对这个女儿的关心过于少了。顿了顿，李婷快步往白念的方向迈。她握起白念的手，语气带着歉意:“小念，妈妈刚刚忽略你了。”完全没想过李婷会突然说这种话，白念表情怔愣一下，而后，摇摇头，声音细腻:“没有的。”李婷摸摸她的头:“小念啊，我们得快点走，要不就要淋雨了。”白念恹恹的:“妈妈，你先走吧，我在后面就行了。”看到她的情绪不太对，李婷说话更小心:“要不妈妈背你。”李婷的个子不高，自己已经是个快要高考的大人。而且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完全有不了路。她心里泛起一丝不忍。“不用了，妈妈，你先走吧。”要是等着我的话，你会很累的，我也不想再让你那么累。她勉强勾起一抹笑:“我自己过去就好了。”“好吧，”李婷说，“那妈妈到走廊上等你，你记得坐电梯。”白念点头:“嗯，知道了。”这之后，白念目送李婷，拐过弯，走进医院的大厅。白念慢慢悠悠的，满脸不愿的往前走。刚刚走上台阶，一抬眼，涂问远远走过来，越来越近。白念疑惑的皱起眉头。他来做什么？涂问穿着校服，清清爽爽，比之前瘦了些。从这里刚好能看到他的正脸。黑碎的发遮在眸前，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眸深邃，里面泛着红色的血丝。白念止步，喊道:“涂问。”涂问一愣，抬眸。白念站在对面，校服穿在身上，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