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啊!你怎么就走了呢!”燕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见明斓直挺挺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莫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天人都硬了。“师弟,师弟舍不得你啊!师兄哇哇哇!怎么都硬了呢,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明斓皱着眉悠悠转醒,燕陶这破孩子怎么还是那么笨,我要是真死了被你这么哭都能从坟里被吵醒。
门外面被萧宿峦抓着交代事情的萧宿峰一听心肝宝贝在里面大哭大叫的,魂飞魄散地冲进门,“什么?嫂子尸体都硬了?”
正在这时明斓缓缓睁开眼,无语地瞪着没心没肺的小两口。
燕陶尖叫着向后跳了一下,抓住萧宿峰的袖子,哭得都哽咽了,悲痛欲绝地摇头,“二师兄,你是回来看我了吗?小陶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呜呜呜呜,你别走……师兄哇哇哇。”
明斓只觉得一阵头疼。虽然小师弟那么在乎他让他很感动,但是麻烦你能不能哭得端庄一点,梨花带雨一点,你这么捶着胸嚎啕大哭像个什么样子!萧宿峰看着燕陶这么个熊一样的豪迈哭法居然还能用怜惜的眼神一直替对方擦着眼泪,萧宿峰你的心脏果然像城墙一样坚硬。
“那个……小陶。”萧宿峰捏着燕陶的肩轻声道,“你师兄好像没事。”
明斓躺在床上放了个白眼,再多哭一会儿就真被你俩哭死了。
“胡说,我师兄要是还活着怎么会直挺挺一动不动。”燕陶一抽一抽胡乱擦着眼泪。
萧宿峰小心翼翼瞥了眼他哥,发觉萧宿峦的脸色已经黑得和锅底差不多了。连忙揽紧自家宝贝,“真的,你看你师兄在瞪你。”
“师,师兄。”燕陶扒着被子眼巴巴看着对方,“你还活着啊。”
明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运气好,还没死。”
“哇哇哇。”燕陶激动地抱着被子大哭,眼泪鼻涕全擦在被子上,明斓面容扭曲忍耐。
“小陶,我经脉受了点伤,现在不能动,你先放开我。”
燕陶听话地放手,明斓咚一声摔回床上。萧宿峦快步走到床前替他揉着脑袋,明斓疼得龇牙咧嘴,小屁孩下手怎么那么重。
“师兄你瘫了啊。”
明斓觉得萧宿峦替自己揉脑袋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估计是对燕陶一连串咒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极大的不满。为了小师弟的屁股着想,他连忙向男人使了好几个眼色,然后向燕陶挤挤眼睛,“我只是这几天不能动。你赶路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燕陶很不识相地占着床铺,“师兄我想陪陪你。”
要你陪!没瞅见萧宿峦脸都绿了吗!不想被大坏蛋抓走打屁股就赶紧逃!“没事,你去吧。”
在明斓的一再坚持下,燕陶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被领去别的房间休息。明斓看了看萧宿峦脸色,觉得好像没什么这才放下心。殊不知,当晚小鸡肚肠的男人就把萧宿峰叫去耳提面命了一番,没过几天燕陶的屁股就开花了。
燕陶来了之后的两天明斓就能动弹了,萧宿峦最近似乎一直很忙,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不过再忙晚上也会回来给他暖床。他费力地从床上撑起身体,吃力地喘着粗气,好几天没动浑身肌肉都不听话。姜云雨派来服侍他的几个小童连忙贴心地上前伺候,又是擦脸又是穿衣。
他惬意地半眯着眼,销金窟里出来的果然都很会伺候人。虽然不说,但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几个小童身上的风尘味是盖都盖不住,更别说平时还喜欢穿艳色衣衫,走路喜欢扭腰扭屁股。
小童们都很喜欢明斓,平常病人都看不起他们,虽然碍于姜云雨神医的面子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却总是透着一股鄙夷。他们是最能审时度势的人,眼前的青年和和气气对他们一向温言软语,又喜欢讲些江湖上的故事逗他们,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好人。后院那些侍童们天天都抢着伺候他,明斓皮相不差,一不小心还真夺走了几颗芳心。要不是他们知道这是萧公子的人,没准还真有人会自荐枕席。
“公子,今日咱们还是去院中晒太阳好不好。”红袖替明斓梳着长发,巧手一拢一番梳了个清俊温雅的造型。
明斓点点头,“你们饿不?我让他们弄点昨天吃的那种点心好不好?”
替他系衣带的绿酉听见了忙说,“还要昨天那个甜甜的花糕。”
最老成稳重的蓝梅斜睨了他们一眼,“这两天没人管你们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公子你别惯着这几个。”
绿酉撅撅嘴不出声了。
红袖又说,“今天前边好像来了什么客人。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大佬,嚷嚷着要先生给他医病。我远远看了眼,好像还带了好几个美人来。”
明斓点点头。姜云雨给人看病有两个怪癖。一,病人须是俊美男子,若不是则病人要带上几个美男子送与他。二,他不想救的人就是神仙来求都没用。江湖中人都长得五大三粗,要像萧宿峦这样的美男子何其难找,那些病人久而久之也掌握了个规律,但凡想要姜云雨看病,先从各处名楼之中赎两个头牌出来相赠准没错。他猜这恐怕与对方年少时的经历有关,知道这一行的苦楚特地来救。不由调笑道,“什么美人能比红袖还漂亮?”说真的,服侍自己的几个小童都非凡物,红袖似乎是哪儿的头牌,绿酉是哪家大官养在宅里玩腻的金丝雀,至于蓝梅似乎以前是京城中专供贵族亵玩的名倌。
红袖没好气捶了他一下,“公子就会晃点我们。你也不怕一会儿被萧公子看见了。”连他们这些当下人的都看得出神仙一样的萧公子对这家伙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