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就将手掌摊开,绷带上浸染了大片的红,他神色不变,像是没有那么在意:“小伤,你没事就好,我去处理一下。”“这怎么行,管家,管家在吗?”身影慌慌张张。顾眠的目光落在赵熙月赤着的脚上。她连鞋都没来的及穿。她关心他。顾眠的目光很柔,亮盈盈的。找来碘酒棉签,赵熙月一层一层轻轻撕扯绷带的手法并不高明,但顾眠任由她弄,用混着少量酒精的水冲掉血渍,赵熙月的手微抖。她抬头望着他,有几分迟疑:“疼吗?”顾眠没有错开目光,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片刻,薄唇轻启:“不疼。”冲掉血渍,伤口触目惊心,有半厘米深。赵熙月一边用镊子捏着棉球替他处理伤口,一边问:“这是怎么弄的啊?”“心疼了?”“没有!”不等他嘴角弧度弯起,赵熙月的手劲加重了。顾眠淡眉有了起伏,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不疼。”将手掌从新用绷带缠上,缠好后还多出来一节,她并不知道怎么收。想了想,赵熙月打算绑个蝴蝶结。但她有一只手此时不能正常工作,赵熙月抬头看他:“会绑蝴蝶结吗?”“会。”“那借我一只手。”顾眠很快会意,配合着赵熙月打结。指尖相触,但只是接触的时候会稍稍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很好的配合起来。一个完美的结。顾眠看了一眼手掌,低声笑笑:“不早了,我回书房睡。”书房不宽敞,赵熙月以前住过。她送顾眠出门,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要是睡一起同房,她暂时还接受不了。还是,就先这样吧。今晚,分房睡。天空阴沉沉的,一阵阵冷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来,赵熙月将窗子向下拉关闭。半夜可能有雨。睡梦中,闪电将屋子照的通亮,随即一声惊雷,雨水就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她又做噩梦了,还是那个雷雨交加后山的梦。但要命的是,她每次都没办法自主的从噩梦中醒过来。又是一道闪电,将赵熙月的脸照的惨白,她嘴唇发白,浑身是汗。一道人影被窗外明亮的闪电拉长。随即隐没在黑夜中。起先顾眠握着她的手,但赵熙月情况并未有所好转。从指尖过来的触感抖个不停。顾眠侧身躺下,贴着她的身子,轻轻的拍在她的身上,一下又一下。过了一会儿,赵熙月像是好多了。她平缓下来,身子放松,不在颤抖。“妈妈。”喃喃低语。顾眠感到怀里不太安分,夜很深,黑暗中,他感觉到腰间像是搭上了一只纤细的手,凉凉的比他体温要低了半度。“妈妈,抱抱……”雨下的很急,他担心她会做噩梦,来的很着急。鞋子也没顾得上穿,上半身是坦荡的,他感到胸膛上有些痒,是柔软的头发丝贴着一些凉凉的肉,来回蹭的那种痒。香香的,是柠檬香的洗发水。顾眠揽着她的胳膊微微僵硬,呼吸逐渐加重。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有家室的正常男人,老婆就在身旁的正常男人……“妈妈抱,妈妈亲亲,木嘛~”赵熙月闭着眼睛,小嘴上扬,像是在做美梦。忽然的,顾眠感觉到胸膛上,忽然软软的,有些湿润,酥酥麻麻。一道无声的闪电。赵熙月的脸正对着顾眠,往前蹭了蹭,嘴巴忽然叼住,绿色,轻轻允,舔……像是婴儿,嘴里含糊不清:“……麻麻。”啊……真当他不馋么。黑暗中,顾眠重重吐出一口气。他起身,小心的将赵熙月不安分的脑袋放回枕头上。赵熙月闷哼一声。窗外的雨还在下,鞋子穿了一半,顾眠停住动作,视线偏了偏落在赵熙月露出的半个肩膀上,他替她轻轻曳好被角。天空蒙蒙亮。虽然顾眠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把赵熙月弄醒了。朦朦胧胧,一个身影带上门。片刻,赵熙月起身,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把梦里的事情忘光了,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到走廊打算洗漱。只听走廊尽头处,传来阵阵水声,赵熙月觉得挺清奇。大清早洗澡,虽说爱干净,但是顾眠不冷么?时针指向7。赵熙月嘴里匆匆塞了一口面包。两分钟前,助理她通了电话,分公司那边刚刚筹备好,商量了一下,赵熙月决定先以市场部职员的身份熟悉一下情况,到时候也好开拓市场。将安排好的入职合同打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