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差几分，校方说，分数的差距，只能用钱补。”说到这儿，他的语调似乎一下子委屈了起来，没有等我接着问，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本来想在开学之前弄到钱，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去上课，可是……”
“可是没想到让我逮着了是吧？”我接去了他的话尾。
“嗯。”
“那……你爸妈呢？没有亲戚帮忙了？”我的语气舒缓了许多，好像受了他的情绪感染似的。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轻轻摇头。
我明白了。
“那也不该干这个啊，正经打工不成吗？”
“我做过了，根本不够。”
“那申请助学金呢？”
“这个只能给分数够的学生办理。”
“可以明年重新考啊。”
“我已经没钱上重考补习班了。”
得！
我的话被一一驳回，一时间，我竟然有些语塞，而这家伙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又让我潜意识中不受控制的开始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违法的？”事到如此，我好像只剩下这么一点道理。
“我……看过有关的书，‘那个’是针对女人，没说……男的……会受处罚。”
一口烟呛到嗓子，我差点晕过去。
这小子！居然用法律压我！
的确，相关法律没有说男人做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置，以往的惯例，我们抓到这类角色也就是吓唬吓唬，登记个案底就放人，最多拘留一段时间。
看来……
“你研究的够透彻啊。”这话，与其说是嘲笑他，还不如说是嘲笑我，想吓吓他，结果居然反过来被将了一军。
真见了鬼了！
做了这些年警察，我还是头一会让被审对象为难住。
早知道这小子不一般！
“那……你是不是过几天就开学了？”突然想到我提及拘留十五天时他的态度。
“嗯。”看了我一眼，他点头，声音带着鼻音，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都不知道我干吗这么问，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后来那件事，事后想想，我当时可能是被那双眼睛把魂儿给吸走了。
“是真的。”好像见到了一点希望，他连忙说，“我不骗你，我考试的准考证，还有美院给我的收费明细单都在，就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