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他先开口了，声音虽然低沉，却透出了一丝怯意，是那种在接近的同时保持着距离的感觉。
“哦，你呀。”我抓了抓头皮，语气显得有些恍然，“找我？”
“嗯。”点头。
“什么事？”
“呃……”说着，他似乎有点犹豫地看了看四周。
我们站在“交通要道”，楼门口这么人来人往的地方，显然不适合说话，被别人过来过去的看着，我可没有这种嗜好。
“来，这边。”抓住他的胳膊，我有些尴尬地把他拉进一楼的小会议室。
还好，没人在。
“说吧，有什么事？”总算松了口气，我关好门，等着他开口。
“我是来还你钱的。”笑容很灿烂，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那个厚度，大概正好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
“还钱？”已经看见实物了，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还钱？是当初我借给他的那些钱吗？我要让他拿去上重考补习班的钱？
“是啊，多谢你那时候帮我的忙。”他就那么举着那个信封，让人有一种必须接过来的感觉。
“你报名报上了？”
“嗯，现在第一学期已经快结束了。”他边说，边把信封放到我手里，“本来想早点还给你，可是又怕我的钱周转不过来，只好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
“你哪儿来的这些钱？”我没有打算怀疑他什么，可是当初那个差点走上邪路的孩子一下子能拿出这些钱来……
“我打工啊。”又是那种完美的笑容，“只要学费够了，其他的就好说。”
“在哪儿打工？”
“一家咖啡屋，就在我们学校附近。”
“哦。”我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来他刚才的话，“你打工，是不是将将够每个月的补习费啊？”
“不是，还可以剩下一些。”这话说的有点牵强，我能看出来他在隐瞒真相。
“是不是过得很紧张？”
“还好。”
“特别辛苦吧？”
“没有。”
“除了学费和房租，你还能剩下多少？是不是老饿着？”
“真的没有。”
“……”我沉默了，片刻后，我又把那个信封塞给了他。
“哎……”突然抬头看着我，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等你考上那个什么美院之后再还我。”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