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你举着吧。”他指指陈见月的手机。
陈见月想了想,把手机在身上擦干净,递给他,“那你举着。”
就这样,他们看了一下午的动漫,一直到太阳落山,陈见月的外婆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她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跟傅云归告别。
“我外婆喊我回家吃饭了!”
傅云归第一t次交到朋友,心里不舍,问:“你明天还来吗?”
听他这样说,女孩子的眼睛亮起来,“好!那我明天还来!”
她打开移门原路返回,又从二楼阳台翻回树干,準备往下跳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回头朝他喊:“对了,我叫陈见月,你叫什麽名字?”
“傅云归。”
傅云归从床上坐起来,用他此生发出过的最大声音回答。
“傅云归,明天见!”
陈见月笑着跟他挥手,灵巧的身影往树下一跳,消失了。
自那以后,陈见月经常来找他,翻他家的院子,敲他的窗,给他分享动漫,讲好多好多外面的新鲜事。
陈见月就像是一道光,照进傅云归久不见亮的心里。
那时的他们不曾像现在这样毫无距离地贴近,但就是觉得心与心连在一起,可如今,即便肌肤相贴,却觉得彼此之间离得那样远。
心仿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灌满了潮水,瓶子随着心跳的律动有节奏地摇晃着。
自始至终,傅云归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她,而她的视线却不肯为他停留,混乱的心绪被怀中人的喘息牵动,巨大的不安海浪一般涌上心头。
这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哪怕她说他们之间短暂的交往不过只是玩弄,哪怕她说她从没有真心喜欢过他,哪怕她说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他时眼中的嫌恶毫不掩饰,傅云归依旧斩不断心中的癡妄。
年少的相遇太美好,得到的爱恋太热烈,曾经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傅云归无法忘却的。
无论再过多少年,只要陈见月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会无法自拔地沦陷。
傅云归垂下头,轻吻她的眼睫,似是轻哄,似是祈求。
“阿月,看看我……”
可陈见月听不见,属于感官的强烈刺激侵占了她的大脑,让她无暇再去注意其他,只能呜呜地循着本能去咬他的唇。
草草合拢的窗帘露出一道缝隙,如水的月色洒进来,落在傅云归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
他将脸深埋在陈见月的颈窝,悄然间,一滴泪混在细密的汗珠里,顺着皮肤无声无息地滑落。
陈见月,我是为你而来的。
第二天上午,陈见月醒来时天已大亮,枕边早已没了傅云归的身影,就连昨晚被随意扔在地上的他的衣服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陈见月瞥向床头叠放整齐的自己的衣服,床侧被主动清理过的垃圾桶,一整个被自己无语笑了。
亏她昨晚把他拉进来的时候心里还有点罪恶感,觉得自己因为见不得别人好就想拉别人共沉沦未免太过卑劣,甚至在他小心翼翼顾及着自己的感受时还心存幻想,觉得他是不是也没有忘掉她,是不是心里也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