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月没办法,只好偏开身子让他进去。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自然带上,傅云归走进她不到五十平米,老旧又拥挤的出租屋。
逼仄的环境往往会让人生出一种自卑的情绪,尤其是在在乎的人面前,陈见月忽然有些后悔放他进来了,后悔让他看到自己的局促。
“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没等他走两步,陈见月就挡在他身前急着问。
傅云归停下来,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着眼前的人,将面前穿着珊瑚绒小兔子睡衣的陈见月遮得严严实实,他缓缓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暗影,嘴唇轻啓:
“我不同意。”
“什麽?”陈见月一下没听明白。
“我说,我不同意。不见面,不同意;分手,不同意。”他凝着她,重複了一遍。
陈见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奇怪地看向他,试图提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十年前就分手了。”
“那是你单方面提的,我没同意,就不算。”他固执地说。
“你是不是喝多了?”陈见月皱眉。
“我的钥匙你收下了,所以我们只是吵架。”他不顾陈见月的惊疑困惑,目光坚定而执着。
说起那个金钥匙吊坠,陈见月这些日子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他,听他这麽说,干脆去房间拿出来塞回他手里。
“傅云归,这些天我仔细想过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都不成熟,我承认,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十年前我不该那麽草率地对你发脾气,这十年也不该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你。那天我有点情绪化,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为什麽突然来找我说这些,我想说的是,无论以前发生了什麽,都不重要了,我想往前看,不想再陷在过去里翻不了身了,你明白吗?”
她说完,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身前的傅云归却恍若未闻,盯着她的眼睛一步步逼近,直至她的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那我呢,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过去?”
他的眼眶微红,夹杂着酒气的呼吸喷薄在脸上。
陈见月本能地想躲开,可他高大的身躯令她推不动半分。
傅云归缓缓垂下头,似是低泣般将额头抵在她的胸口,喑哑的嗓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陈见月,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如果可以,我真想钻进去,看看你心里究竟有没有过我……”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陈见月忽然睁大了眼睛,震惊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这一声低语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因醉酒而被尘封的记忆。
那天晚上在明崇岛,她似乎也曾对傅云归这样说。
“傅云归,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直喜欢我,永远喜欢我?”
“我不信!我要钻到你心里!看看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我要亲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