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见面,他与之前那副阴沉、唯唯诺诺的模样完全不同,仅是静静靠在床头,就透着高傲优雅,因为额头绑着绷带,他的头发被掀了上去,在后面扎了一个小揪,几根散发斜落在侧脸,目光慵懒清冷,甚至带着些嘲弄。
好像在看她的笑话。
“咯吱”一声,刚刚带人出去的席同又开门回来了。
楚清筠注视周太太的视线又转到他身上。
只见那张玉树临风的脸先是对楚清筠憨憨地笑了笑,又转到周太太的后脑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挺了挺背,扬着头从她身边经过,坐回到楚清筠的病床旁。
似是觉得只坐着有些尴尬,他又拿起了苹果和水果刀。
“我要吃切块的。”楚清筠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席同拿起手边的塑料饭盒,邀功一样扬了扬:“你看,我都準备好了,我还準备了叉子。”
“楚清筠!”
本就尖利的声音又高了几度,被无视的愤怒压过了一时的惊豔,周太太扬声:“长辈在跟你说话,你的教养呢?”
楚清筠这才施舍一样给她一个眼神,对视中,眼看对方即将爆发,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没有那种以德报怨的教养。”
“你在说什麽!”
医生看母子两人就快要打起来了,赶紧截住话头:“周太太,小少爷头部受损,的确有失忆的可能,病人失去记忆,情绪不稳,要不您……”
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外人,周太太深吸一口气,镇静下来,扬着下巴俯视青年:“我不管你在搞什麽鬼,少把你的演技放在我身上,反正你那节目也不会再参加了,不如回家学学规矩,改改那些粗俗的毛病。”
低头削苹果的席同动作越来越慢,在她说话时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屏着呼吸,比楚清筠这个被嘲讽的本人还要生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沖出去把背后的富太太给捅了。
“擡举了,”
楚清筠侧目示意席同安静,继而冷笑:“我的演技比不过您,一边计划着把亲生骨肉卖出去换取利益,一边还能这麽理直气壮地教训人。”
对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嗤笑一声:“你果然没失忆,怎麽,埋怨我们让你结婚?”
旁边的医生尴尬地不行,既是因为误信了患者失忆,又因为听了这些豪门辛秘。
他咳了咳,低声朝周太太解释了两句,溜出病房。
周太太又看向病床旁边的男人,对方却没有那麽识相,正切着削好的苹果,屹然不动。
“他不是外人,让他听。”
楚清筠善良地解答她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