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外面温度比殿内低十倍不止,尤其到了晚上。宫殿内四处点着火炉,外面寒风呼啸。
付孤舟远远的见到一个人抱紧双臂瑟缩着,正巧下起了薄雪,那人头发丝、眼睫毛上,已经落满冰雪。
见到他,原本缩脖子抱臂一团狼狈的人强撑着面子松展开肢体,朝他温朗地笑了笑,擡手行了个臣子对君王的礼。
“拜见陛下。”
付孤舟站在离他一丈之外的宫门内,脸上不太满意。
“既然是拜朕,你为何不跪?别的人见了朕都是下跪的。”
章之珣一愣,完全没想过他会这样说。
他章之珣生性桀骜自视不凡,这一生,不跪天地、不跪父母,更是从没有跪拜过谁。
付孤舟如今让他下跪?
付孤舟也配?
章之珣撇头冷笑,再看向付孤舟无悲无喜一脸无情绪时,瞬间什麽都想明白了,这小皇帝分明是在怨他要娶亲的事。
呵,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他丢不起这个人,不想把事情闹太僵……
“小舟,我……”
明明十分好看美豔的脸死鱼面瘫不近人情:“跪着跟朕说话。”
章之珣往前走了两步,“听说你这几日一直抱病,是我有错,我不该没有提前说清楚让你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后受刺激,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跟你重新划定我们二人的关系的。”
付孤舟怕他扑过来,嫌弃地往侧边躲了躲,转头叫侍卫:“朕看他很不爽,打他。”
章之珣瞠目擡头,脸上千变万化。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付孤舟放高声音重複一遍:“朕的话,你们都听不到吗?要不要朕去找皇叔说?”
章之珣也不僞装了,满脸不屑嗤笑:“付孤舟,本公子今日来找你,正是看在往日情面和我爹的份上,你真当自己是什麽东西?”
付孤舟挑了下眉。
道:“打他,别打死了就行,让他跪下来挨打。”
宫里御卫们上前将章之珣按住。
章之珣不肯跪,挣扎着破口大骂:“我爹是当今丞相,也是你的老师,姜国天下都是我爹给你守住的,你敢打我?你凭什麽打我!”
“你爹是丞相,你又不是。”付孤舟无语极了,这京城风流才子看起来实在不怎麽样,以为是什麽人物,竟然下头成这样:“朕的爹还是皇帝呢。”
一板子落在身上。
章之珣没想到付孤舟说的打是真打,痛得他咧牙大叫一声,马上之珣肩膀被人往下按,笔直扑通跪伏下去。
侍卫打了有十杖。
这种是最轻的臀杖,除了皮肉伤不会伤到人筋骨,但章之珣俨然已经无力反抗,被按跪在地上咬牙狠狠地瞪着付孤舟。此刻的他,蓬头垢面,像要吃人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