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孤舟说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他能跟楚霜汵的学生说他不喜欢他们先生、单纯就是想折磨他的吗?他刚建立起来的好形象,说了今天就走不出去了。
还有问他们先生是不是真在皇宫里、什麽时候能回来的。这他能说吗?楚霜汵当初都没把他抖出来揭露他的丑恶,他把人家名誉弄没了,也太不道德了。他怎麽跟楚霜汵的学生们说,他们先生回不来,是因为被他气病了,还在床上躺着?
付孤舟不知道楚霜汵现在怎麽样了。
算了,管他怎麽样了,不死就行,他就先放过他几天,等人好一点了再去恶心他。
付孤舟没想到自己会在外面见到楚霜汵。
付孤舟从背影就认出是他,那个一身白衣半披散着黑发瘦得跟个风筝一样的人,还能是谁?
可恶,竟然能比他花里胡哨的还显眼。
付孤舟有个疑惑。
他什麽时候出来的,自己确实说过他可以自由出宫,他既然好了能下床了,在这外面閑逛,怎麽没回书院里?
害得他这个半吊子天天给人解答问题。
“楚楚!”
楚霜汵不知道在做什麽,在外面许久什麽东西都没买,像与人交谈了什麽,正準备走。
付孤舟在几十米外大声朝他叫了一声。
楚霜汵似乎听到,回头。
付孤舟擡高手朝他挥了挥。
青天白日,集市上,无数双眼睛朝他们看过来,议论纷纷。
付孤舟出来次数其实不算多,每次都不久留,而原主过去的一年里更是极少出皇宫。因此即便是在京城,有一部分人见过他,也有部分普通百姓并不知道他们陛下长什麽样子。
只知道摄政王的样子。
但是眼下不管见过的没见过的,都纷纷猜测:这是他们陛下吗?
他们要不要跪下行礼?
古往今来,平民或是官臣见到陛下都是要行礼的,而一般情况下,若是路上见到摄政王不用跪。因此他们已经忘了该如何跪、要不要跪。
当然,付孤舟不在意这些虚节。他跟这些普通百姓又没有仇,没必要见一个人就让人跪他,他还怕以后死了遭报应。
楚霜汵停下转过身等他,却没有要主动走过来的意思。
付孤舟:“……”
付孤舟:好嘛,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体谅你了。
付孤舟昂首阔步脚带流风大步奔向他。
走近后,楚霜汵微微颔首,示作行礼。
付孤舟大庭广衆之下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
不满疑惑。
“朕几天没去烦你,你怎麽还跟个病鬼似的?一点都没见好。”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楚霜汵低头,“让陛下担心了。”
偌大的集市一瞬间鸦雀无声,随后更加的熙熙攘攘交头接耳。
付孤舟不在意这些声音,还捧着楚霜汵的脸笑着问:“那麽远,你怎麽知道是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