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不来付孤舟也无所谓,付孤舟不是很在意名声。
付孤舟不怕被人骂,别上来堵他打他就行了。
所有人大吃一惊,其中脸色变化最大的是老汉。
星禾将老妇人从马车里扶出来,由侍卫帮忙扶到专门準备的轮椅上,走向少年道:“这就是台上那位大叔口中被陛下抢走的儿子。来,你来告诉大家,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贵贱
老汉受到什麽刺激一样疯狂摇头,手里捡起一根棍子就是沖上来要对小少年动手,被星禾带来的侍卫拉住。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一伙的,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皇帝的人,是皇帝让他这样说的!”
星禾让阿福躲在自己身后,面色肃冷。“他还什麽都没有说,你怎麽就断定,他说的是假的?还是你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假话,所以你的儿子和夫人一定会跟你说的不一样?”
“对啊,你刚才不是还说让问你儿子吗,现在你儿子被带来了,怎麽不让他说?这位小童,你说吧,今天我们大伙都在这儿,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就算真是陛下有辱于你,我们也会为你作证的!”
阿福看了看四周无数百姓和自己阿娘,又看向星禾,眼神闪躲惧怕。
星禾拍了拍小少年肩膀,“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到底是怎麽被陛下带走的。”
阿福颤颤巍巍,将老汉平日是怎麽一次次打骂他和阿娘、把自己卖掉被陛下买走全过程,以及后来楚先生与他一起回来救他阿娘、再次被老汉打,陛下及时来将他和阿娘救走都说出来。
他的爹喝酒、赌钱、还爱逛花楼,一没钱就回来打骂阿娘,说阿娘丑、穷、无用,比不上谁谁家的夫人,后来也开始打他。
可是本来阿娘刚嫁给他爹的时候,攒了很多积蓄,阿娘在他小的时候也是很年轻漂亮的。阿娘很温柔,做饭好吃,对他和他爹都特别好。
阿娘的积蓄都是被他阿爹给花完的,他亲耳听到,一次阿爹要把她送给赌局的另一个大汉,阿娘不愿意,他爹把阿娘打得躺地上站不起来,头都打破了。
阿福好几天没哭了,这时边说边哭,不敢看所有人。
老汉被侍卫按住挣扎着大声咒骂要打死他,“你们不要听他的,他胡说八道,一定是那皇帝让他这样说的,对,一定是这样,他现在是那皇帝的人了!你这个贱种,跟你娘一样的下贱货,伺候皇帝伺候得很爽吧,老子打死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阿福说完了,听着自己亲爹一连串肮髒的谩骂,捂住耳朵蹲下去崩溃大哭。明明,下贱的是他爹才对,他和阿娘才不是他爹说的这样。
妇人由另外几个侍卫护着,也坐在轮椅上无声落泪。看得出来,妇人如今皮相不怎麽好,身体也不再健康,脸上东一道西一条的伤疤甚至有些渗人。但是,看骨相却还是能看出曾经是个美人。谁能想到看似五十岁的妇人,才刚过了三十岁。
星禾蹲下拥抱住阿福,给他擦掉眼泪轻轻抚摸少年脊背安抚。“不想听就不要听了,你不贱,你阿娘也不贱,陛下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星禾说完,将阿福牵到妇人跟前,在陛下身边待久了,陛下处理事情时的威仪也学到几分,从刚才对小少年和妇人的温婉一秒变脸,森然道:“大理寺何在,将此人带回去,一切按照姜朝律法发落。”
从他们后面又走出一排人。
老汉这才发现,她还带了大理寺的人来。
付孤舟在一旁看得心情很不平静。
这个宫女,厉害啊,不仅聪明,能独当大局,一整套计划安排得周密有序。
老汉被大理寺带走时还在嘴硬,一口一个昏君暴君陷害他、贱种臭娘们害他,就算是把他抓起来也堵不住他的嘴。
人群后面几个五大三粗花脸花臂的男人走出来,对着老汉重重一拳打在脸上,朝大理寺和皇宫的人道:“你们不能把他带走,他还欠着老子的钱没还,八百两!他去蹲大牢了,谁还老子的钱?”
老汉被这一拳打掉了两颗牙,吐了满口的血,依旧不服软:“你胡说!分明是八十两,不可能八百两这麽多!”
那脸上刺青的汉子表情兇煞狞人,“当初说得清清楚楚,一天不还钱就翻一倍,你欠钱欠多久了,够不够八百两?”
老汉哑口无声,围观的衆人一阵唏嘘。
付孤舟扇骨敲着手心悠哉悠哉走出来,“好啊你小子,在朕眼皮底下搞高利贷?”
星禾一看到他慌了,连忙下跪,“对不起陛下,奴婢擅作主张,请陛下降罪!”
“没事,你做得很好。”付孤舟让她起来,姜朝应该也有过律法不準高利息借还,但多年来各代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的官府也会这种方式非法从百姓手上谋利。没钱就只能去借,借了要还更多,历朝以来,远在朝廷之外诸多小地方,被官府欠债不还打死的案例数不胜数。
付孤舟环顾四周看了眼,所有百姓齐刷刷向他下跪,大理寺的官员也向他下跪。
付孤舟叫人都起来,微笑看向大理寺的人,“来都来了,把这几个也带走,回去找找姜朝有没有不準高价借贷的律法,没有的话朕今晚回去写一个。”
花脸老汉不服,“凭什麽抓老子,老子也是受害者,就算老子收高价利息不对,他欠老子的那八十两总要还吧,老子就这样损失了八十两还要跟他蹲大牢?凭什麽这样对老子!”
付孤舟笑眯眯看向他,“放心,不会一直蹲着的,自称改一下,出来那天八十两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