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傅承焰唯一一次问江一眠这样的问题,之后他再也没问过,但却越来越会爱人。
江一眠此刻胸口又闷又疼,停住脚步,单手撑在墙上,额角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提着的果篮似乎也变得异常沉重。
走廊内人群来往,时不时有推着医疗推车的护士停在他身边,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他都一一道谢说没事。
许久之后,江一眠才缓过劲儿来。一看腕表,十一点五十五。
他挺直湿润的脊背,提着果篮,面色平静地迈向走廊尽头的病房,敲门,进屋。
靠在病床上的男人头上裹着纱布,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正在看书,对江一眠的到来完全没在意。
“隔壁床的病人出去散步了。”他随口提醒。
江一眠扫了一眼他床头的牌子,走过去,将果篮放到医用床头柜上。
“看来是找我的。”闻远头也没擡。
闻远,二十八岁,一身书卷气,是津城最年轻的金牌监理。两天前在酒吧搭讪一姑娘,被那姑娘的男朋友开了瓢。现在正靠在病床上一本正经地看书,全英文的通用项目管理书籍。
这感觉不太对。
江一眠看了眼他头上染血的纱布,礼貌伸手,“闻总监,你好。”
温和干净的嗓音让闻远不自觉地挑眉看了他一眼,真好看。
可惜了,心术不正。
闻远心中暗自惋惜,同时又很无奈。
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都进医院了还不放过他。算算这是送上门的第几个男人了?好像是第五个,还是第六个?他着实记不太清。
算了,懒得周旋了。这样心怀不轨的花瓶,直接拒绝了就好。
闻远收回视线,语气不鹹不淡,“你走吧,我对你没兴趣。”
这话是江一眠没想到的,但他面上没什麽变化,只收回手,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
“闻总监好像误会了。”
“没什麽误会,麻烦你转告你身后的人,别再来骚扰我了,谢谢。”
“其实我这次来……”
“请你出去。”闻远合上书,下逐客令。
江一眠看他头上的伤也不轻,便没打算再与他解释,“行,我走。你别激动。”
说完就起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