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陷入了沉默，程泓义看向实验台上被铁架钩住的火山鳄尸体，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望着两人幽幽地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中岛对于尸体的处理方式是否有些过于严格了？”“有吗？不是说要带回地球落叶归根吗？”江海川不解地问，他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刘青山也是点了点头，在他们航天任务中，回收尸体一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等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刘青山望向程泓义似乎想到了什么。程泓义没有发现刘青山的眼神，自顾自地解释：“就像书上记载的地球会有人在重要节日烧香拜佛一样，那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所以并不会觉得有些不妥，但要你去烧香拜佛，你会不会觉得古怪？”“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我们这里也有理由啊，他们是为了祭拜先祖或者祈求保佑，而我们是为了落叶归根，这其中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啊？”江海川从小到大的教育让他有些不能理解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程泓义摇了摇头，他能理解江海川的反应，毕竟他是航天院的学生。但程鸿义是科研人员！日常工作就是探索和开拓，所以旧观念对他影响不深，如此才能想到这一层。刘青山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乍一看好像没什么区别，但你仔细想想，将每一具尸体回收、火化的成本要多少？”“而且还是在我们中岛，人手本就紧缺，为什么还要拿一部分来干这种象征意义的事情？即便将来真的能运回去，你知道现在中岛积累了多少人的骨灰吗，那将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星际旅行可没有那么多空间来装下那些东西，即便未来能够提纯出精纯火油，这其中的成本依然太大！”江海川不是蠢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其实并不是个很难想到的问题，但多年的教育已经让他养成了固化思维了，所以费了这么多口舌才醒悟过来，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谁家烧纸的时候会烧真钱？”调查2程泓义抓住了脑袋中一闪的灵光，急忙跑到电脑面前开始查资料，幸好中岛的所有书籍都有电子版本，依靠搜索关键词就能直接筛选大部分，如果中岛像地球那样还拥有大部分纸质书籍的话，他们想要将所有资料看完可就千难万难了！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个繁重的工作，程泓义会为此浪费大部分的时间，江海川不懂这方面的事情，留下来也是碍手碍脚。所以刘青山就让他回去问问陈词的看法，毕竟她是中岛医院的医生，对这方面的了解应该比他们都多。傍晚，江海川同往常一样在医院门口等到了陈词。“啊，好累啊。”陈词解开头绳披散束起的头发，有气无力地走到江海川身前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今天做了什么？”“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大堆事情，婴儿房那边有个婴儿出问题，他有遗传肺病，中午的时候死了。”陈词望着旁边平静流淌的河水，心情复杂，那个有遗传肺病的婴儿，就是上次她接生的那个。她就应该知道，普通矿工家庭母胎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没有问题？要是她再检查得细致些就好了。江海川有些不知所措，想安慰却又觉得矫情，毕竟医院里每天都会死人，陈词早已见惯了生死，所以她也是在送别林冰的五人中最平静的一个。“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江海川忍不住在脑海中自问。“林师姐的事情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陈词想转移话题，那个婴儿的死亡让她有些难过，他并非在人造子宫里面诞生的，他的父母会牵挂他，有人牵挂的人，死亡就只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东区和市教院似乎都想把我们当枪使，他们的话不能信，所以我们准备从师姐的研究下手，按程博士的猜想，师姐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被灭口的，证据是她腕表上的录音：原来如此，真是可怜！师姐在最后肯定发现了什么！”“原来如此，真是可怜吗？这句话还真引人联想，不过我觉得你们有些阴谋论了吧，如果真是东区或者市教院其中一方，他们会任凭你们继续研究吗？有没有可能是仇杀？具我们医院统计，这几年患有心理疾病的人越来越多。”“研究员的生活两点一线，平时有可能跟其他人接触的机会，估计就只有在便利店和餐馆了！船长去调查过，那些老板都说林冰是个有些沉默的人，很少和人交流，更别说结仇了。”“而且师姐和程博士做的是民生研究，在中岛科技院那边算是偏门了，跟同行产生利益冲突的可能性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