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放不开手,他不要命也想要她的心里有他,如他一般真真切切的,把他放在心里,而不仅仅是因利而聚、无利即散的与他做冰冷的交易。他的所有都捧给她了,好的坏的、毒的恶的,他连一丝一毫挑拣存留的资格都没有,把自己的一切全数捧着献给了她。可他在吻她吻的最情动的时候都止不住的心苦,他的嬿婉,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爱他。
进忠被嬿婉的固执搞得没有一点办法,她不肯顾念自身好好休养,他就只能另想法子。他如今在皇帝御前几乎无人可出其右,手能伸到的地方也越来越深、越来越广,他如今在宫外也已悄悄收服、驯养了不少人。此番她又查出有孕之后,他就差人开始在宫外寻访各方游医术士,想着除了太医院里他能够掌控的太医和学徒之外,若得了机会,叫外头的名医也给她瞧瞧。查漏补缺,哪怕三人成虎,太医和大夫们念叨的次数多了,他总归是能再找到机会劝上一劝、或给她补上一补。
卫嬿婉被他念叨的烦不胜烦,才不管他费了多少心思、使了多少金银,不看就是不看。包太医是妇科圣手,他都说了自己体质就是易孕,不喝避子汤是一定会接连受孕的。皇帝不让停,她也不想为着“想少生孩子”这种说出来仿佛就像刻意炫耀一样的事,把进忠好不容易在太医院里凿出来的这个包太医给暴露了。她倒是也想过要不要偷偷让包太医把坐胎药换成避子汤,可是有齐太医这个不得善终的前车之鉴,她盘算了几回都自己否了。
生孩子就生孩子罢,多生几个她的永璐之后还可能多几个兄弟互相扶持,女儿们的婚嫁也就更能自主些,就算不能自主选择夫婿,有她这个受宠的额娘在,外加子孙繁茂、凶神恶煞的亲皇兄皇弟们撑腰,料来日后或贵或富的女婿们也不敢轻易欺负了她的女儿们去。
卫嬿婉打定主意,看着仍旧喋喋不休、苦口婆心的劝她的进忠。这次怀孕让她没了机会去参加顶级权谋争斗,让她变成了一个暴躁的孕妇,她一肚子怨气怒气不能朝皇帝和太后使,也不想霍霍春婵她们,就一直逮着进忠撒气。
卫嬿婉面无表情的揪着进忠的脸皮扯来扯去,进忠任她搓扁捏圆也没住了嘴,一叠声儿的讨饶耍痴、捻酸打谯,就差在她面前撒泼打滚儿了,倒叫她见识到了传说中这位御前首领太监的银舌头,是如何舌灿莲花、巧舌如簧、哄人不打草稿的。
她硬绷着的一张脸最后都被他逗笑了,揽了他的脖子拉到身前,见他只敢虚拢的撑在她身上、不敢贴上来怕压到她的肚子,卫嬿婉起了坏心眼,故意凑到他耳边冲他的耳窝里吹气,笑他说进忠公公还寻了术士?难不成真要寻道长生去?那我可怎么办,只能堕落在这孽海浊浪的后宫里,自个儿瞎扑腾了。
唬得进忠一张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有口难辩,还被她撩拨的微微有些发红,最后看她眼里调笑之意愈发的浓了,才只能无奈的拢着她显怀的腰身从背后抱了她,说奴才不寻仙,奴才只是想长长久久的陪着您,炩主儿嬿婉。他轻轻的叹息出来唤她,声音里千般无奈、万般纵容。
很久没人叫她的本名了,卫嬿婉放松了腰背倚在他怀里想,皇帝一直叫她炩贵妃,虽多了尊重之意、却也远了亲近之情;她身上积威日盛,春婵澜翠她们都已经完全只敢把她当主子了;就连进忠,如今私下里也几乎不这么叫她了,当下乍一听到,倒是叫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他对她的心意这么多年倒是一点儿没变,她虽早登高位,却也没觉得他僭越或者不懂规矩。
进忠虽表面上死皮赖脸的求赏耍痴,常常缠的她密密匝匝的有些恼人,却不真的让人感觉厌恶,其实是因为进忠对她一直是紧守着“规矩”的,卫嬿婉在心里细细的分析他的行为和心思,虽不是守的紫禁城中普世意义上的奴才规矩,反倒有些像是男子对心爱女子的不敢逾矩、不敢攀折、不敢亵渎之意。
他其实不敢碰她吗?卫嬿婉侧仰了头去瞧他脸上的神色,只见他眉眼间似是无奈极了,却不忍心责备她、也不舍得强迫她,哪怕说一句“奴才辛辛苦苦都是为了您”的道德绑架都不曾有,只是打心底里担忧着她屡番生产伤了的身子。
这个人,卫嬿婉实在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她和进忠彼此相携相伴走到如今,一起踏过生死、也曾同富共贫,她是狠不下心去对他了,哪怕他知道她所有的阴私秘密和不堪的往事,她也杀不了他了。卫嬿婉甚至隐隐觉得,要是到时候她真的不得不要他去死,他恐怕也会说奴才得令,然后问她这次的赏您能不能先给?
这么想着的卫嬿婉觉得身后抱着她发愁的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可怜,她伸手抚上了他微蹙的眉间,指尖顺着滑下去轻轻点了点他挺翘的鼻头,又滑落到脸颊一侧。他这般辛劳的为她筹谋,又受了她好些日子的邪火磋磨,给个赏赐罢,卫嬿婉一边心里想着,一边轻轻的压了压他的脸更低的朝向自己,扬起下巴在他唇角落了个吻,在他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回吻下来之前,轻声说:“术士就算了,得着机会领了大夫进来瞧瞧吧。”
【os:剧情缝儿里塞糖饼儿,妈很努力了忠啊,别急再等等】
【嬿婉:就不能带我一回嘛?带我玩儿啊皇帝!我很能搞事的!太后凉凉看我!】
永琰出生容妃绝子
直到卫嬿婉第二个儿子顺利的落了地,进忠也没得着机会把宫外搜罗来的医师们带进宫来。倒不是他手段不济之类的原因,主要是皇帝和太后的棋局愈发焦灼,皇帝有意借此派心腹干将巡查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