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白乐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戏做得非常足,对比杨女士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不不,他没有做错什么。”白乐尽量挑拣着句子开口,“我觉得宁彤女士跟令郎非常般配。”“嗯。”傅太太唇角微勾,似乎对白乐的反应十分满意。傅则明依然低着头没有说话。“那就好,茶来了。”旁边一位女侍将茶水端上来,傅太太亲手给白乐倒了一杯递过去,“以前也是我对儿子关心太少,好在他遇到的是你。”言下之意,以前我儿子追你都是我没管好,但好在你比较识相,没有让我费多大功夫。傅则明刚开口叫了一句“妈”,就被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茶都递到面前来了,白乐还是象征性喝了一口,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走下楼。“真是气死我了,她没把你怎么样吧?”顾盼兮马上走过来,“明明不管你的事,偏偏把你叫过去训话。”白乐摇了摇头。当事人并不觉得怎么着,旁边已经有人在咬耳朵了。“刚刚怎么回事?傅太太叫上去的谁啊?”“这个,我也不大清楚,跟顾盼兮一起过来的,可能是某个小明星吧,妄想着攀上高枝当凤凰呢。”“我也觉——”后面那个人话还没有说完,高脚杯放在桌上一声很清脆的“叮”声打断了他的话。白乐抬头看过去,只看见一双神色冷冽的眼睛。她从来都没有看过江闻朝这样的眼神——也许看过,是在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面那会儿,他以为自己是以色侍人的外围女,对她毫不客气,甚至把她扔进游泳池。刚才窃窃私语的几人立刻闭嘴散开了。顾盼兮吹了一声口哨,去找她几个姐姐妹妹说话了,桌子前只剩下白乐一个人。“好巧。”白乐站直身子,给了他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江闻朝那杯酒根本就没有喝,刚才把酒杯放下的时候溅了点儿酒水出来,用酒精毛巾一点点擦拭手指,微微抬起眼,眸光在镜片后闪动了一下,看向白乐刚才走下来的楼梯,带着点戏谑的意思勾起唇。一想这厮嘴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话。于是白乐先发制人:“江总~您母亲身体还好吗?”服软也是她要学习的基本功课,她不想得罪傅家,同样更不想得罪江闻朝。“还可以。”江闻朝声音淡淡的。“那就好,我朋友在叫我啊,那我先走了。”其实顾盼兮跟她那些娱圈的姐妹聊得正开心,根本就没有看她。江闻朝只是说了两个字:“白乐。”“欸,怎么啦,江总?”白乐做了一次深呼吸,转过身。“最近有空吗?我妈妈想见见你。”“那最近确实挺忙的,不好意思啊。”白乐语气诚恳。“上次你送她的那条丝巾,她自己琢磨着给你也绣了一条。”江闻朝拿出一条丝巾递给白乐,“有的时候跟她说话她听不懂,但是她还记得你。”白乐的手颤了一下,想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形容憔悴的妇人伸出手摸她的头,像哄小朋友那样,还是接过了丝巾。很简单的一个图案,只是一朵用蓝丝绣成的雏菊,但白乐不知道她会用多长的时间来准备。“有时间我就让乔伊来接你吧。”江闻朝的语气依旧很平淡,似乎毫不在意。“去医院吗?”“嗯,医院。”“要不明天上午,我可能有点时间。”白乐点头。江闻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白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第二天确实是乔伊过来接的,二人全程没怎么说话,主要是乔伊一直在打电话,只是在下车的时候跟白乐说了一声“白小姐,到了”。上次她也来过这家医院,还是原来那间病房,冯玉如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到白乐走进来,对她笑了笑:“乐乐。”她笑起来非常温柔,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戴的丝巾。江闻朝说自己母亲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现在她看起来精神也好了一些,很明显还记得白乐,抬起头让她过来坐。旁边有个小凳子,白乐就坐在小凳子上面,乖乖叫了声“阿姨”。“以前我女儿曾经也学过刺绣,但她学不好,因为性子皮,一恍惚都这么多年了。”冯玉如的语调软绵绵的,叹气的时候尾音拉长,似乎在回忆,“阿朝都跟你说了吧?我们找了小槿很久。”“嗯,我知道。”冯玉如把视线移开,喃喃开口:“我常常做梦,梦里的时候会觉得小槿还在。但是一睁眼就想起她不在了,整个人就恍恍惚惚的,可能会让你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