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哼哧哼哧的背着一个大罗筐从山里走出来,山脚下静静地流淌着一条小溪,她正准备背着今天刚挖到的几只大竹笋去小河边处理呢。
一路上阿雪都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儿。
四月春初,冰雪都早已消融,山林间的小荫路旁开满了遍地的野花和杂草,虽说比不上她从前在公园里见过的那些品类繁多的花草绚丽,但在这个难得有一处宁静乐土的战争年代里,能安稳的活着,还能偶尔看看这些美丽的风景就该知足了。
阿雪也不着急,她一路慢悠悠地顺着自己经常走的那条小道,路上偶尔窜出几只觅食的小兔,就跟着蹲在路边随意的上手撸一撸吸上那么两口。
小家伙们倒也不怕她,顺从的在她手底下眯着眼睛,三瓣小嘴一边窸窣窸窣地动个不停。
吸完兔,阿雪心满意足的重新踏上了正途,又一路晃晃悠悠的朝着山下的那条小溪走去了。
千手柱间藏身在高大的树上,因为站的高的缘故,他能清楚的看到森林里少女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朝着小溪的方向渐渐远去。
只见少年略微地那么一沉思,便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阿雪走了大概快一个小时才到的小溪边,她把箩筐从肩上放了下来,然后卷起裤脚,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小腿。
阿雪低着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鞋子脱掉,虽说四月天气早已没那么冷了,可是毕竟春寒料峭,河水也还都拔凉拔凉的,还是别玩水了。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温饱都成了问题,更遑论其他了,要是感个冒生病了还得折腾半天。
阿雪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把卷到了小腿中部的裤脚又往下扒了扒,只让脚踝露了出来。
阳光暖洋洋地铺洒在河滩上,连白色的石子都散发着耀眼的光。水面上映着波光点点的金黄色,水底淌着几尾鱼儿。
微风拂过树梢,唤起林间鸟儿叽叽喳喳的幻想。
在女孩身后的那片树林里,突然悄悄地从角落里冒出来了一个脑袋。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那人的头上还顶着一只灰扑扑的小鸟,小鸟还时不时地轻啄着少年的头顶。
远远望去,少年手忙脚乱的扶好了头上的那只小家伙,生怕它站不稳掉下来。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少女往这边转身的动作后,赶忙把身子一缩,屏息藏到了大树的树干后面。
过了一会儿,柱间偷偷地把头探出来。在意识到对面那个女孩并没有发现他之后,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柱间有些心虚地朝河边望了望。
他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这番偷窥别人的姿态好像不太好,像个变态似的。
柱间的脸上一窘,但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不,他这不是偷窥,而是在打探敌情,排除危险,毕竟他才甩开敌人的追捕呢,警惕一些怎么了。
小麻雀在少年的头顶上跳来跳去,似乎是对这个奇奇怪怪的少年有几分兴趣,便赖在人的头上不走了。
因为也没感觉到不适,所以柱间也没有抬手驱赶,只是专心地抱着树干,远远的观望河边蹲着的那个女孩在干嘛。
少年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在树荫下显得有几分黝黑,但一双满含探究和好奇的大眼睛里一片清明,散发着独属于少年人清澈和愚蠢(不是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