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郡柳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族,却也是当地有名的书香门第。家里代代出进士,到了柳惊鸿父亲这一代更是高中探花,谋得一个不错的官职。娶通政司参议之女为妻,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实为一段佳话。
柳惊鸿为柳家二子,从小就是天才,十一岁时便因一首《飞鸾赋》才惊四座,美名在外。当朝太子更是御驾亲驱前去观摩这柳家二子是否真如外界传言一般,美可敌洛神,才可压子建。见面之后大赞传言非虚,随后时常招柳惊鸿进宫赏月作诗。诗作流传开来,为人称道。
有了太子这棵大树,京师永宁城里,柳惊鸿名声可谓如日中天。
适时,洛京李慕双风流绝代,妙笔生花,舌灿金莲,讨得无数名仕佳人追捧。一副水墨丹青画就连皇帝都夸赞不已,时人称其为无双公子,便是讲这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能和李慕双一比高下的人。
岂料柳惊鸿异军突起,美名远播后,说书人也要改口了。
洛京有慕双,永宁落惊鸿,从此便传唱开。
然后,这闻名遐迩的惊鸿公子不知道被临淄王使了什么手段给掳到南林成了男宠一枚。
光听这简短的故事简介就能脑补出一场狗血大戏来。
临淄王当年放走初恋赚得这么好的名声,现在怎么就把柳惊鸿给抢来王府当禁脔,啧啧,说好的不以强权压人呢。
这柳惊鸿也是个傻的,以为临淄王宠他宠到智障就会脑袋发昏放他回去。好不容易把人从永宁弄到南林来,还放回去?临淄王虽然是个猪,常用下半身思考,但脖子以上那东西还是能□□作用的。
就现在这情势,临淄王想要柳惊鸿爱上他,估计得下辈子了。不然他还以为谁都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上身啊。
不过,柳惊鸿一不高兴,临淄王就不高兴,临淄王不高兴了,这临淄王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还想高兴?
柳惊鸿让临淄王睡冷铺盖,欲求不满的临淄王只能把火发泄到身边人身上。这几日,也不知多少侍女侍从遭了秧。好点的被茶杯茶壶砸手砸脸,惨的直接断手断脚拉出去埋了。
大过年的,原本热热闹闹,喜喜庆庆,也给闹得愁云惨淡。
除夕夜,临淄王府足足摆了五大桌席才塞下有资格前来吃年夜饭的男宠美人。各式各样的帅哥美女盛装华服走来,景色绝对不输奥斯卡红地毯。
吃团圆饭的时辰。临淄王终于不好在这种该欢欢喜喜的时刻摆出一副丧气脸。
虽然柳惊鸿还是那副欠他百八十万的死样子,但是因着其他公子美人终于能赶在这个节日看一眼王爷,所以大部分人情绪还是比较高涨的。
人多,却不吵。绝大多数人都满眼含春,矜持地坐在自己得座位上不敢抢先动筷,也不敢大声喧哗。
在这种堪比顶级沙龙的场合里,邬琅喜欢的位置是角落。只有这样才不需要为了保持形象而故意和美食过不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众星拱月地同临淄王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接受各种带有敌意的目光。
唯一的惊喜大概要数临淄王儿子的出现。
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生得白白净净,圆润吉祥,穿上特地缝制的锈金小红袄,梳着包子头,就跟个小金童似的,特别可爱。
被奶娘抱进殿后,硬是要自己走到桌前。小胖身子一摇一摇,吸引众多目光。
走近了,小胖子便一板一眼的给临淄王行礼,“父王,儿子跟您请安。”佯装严肃的反差萌让邬琅更是心生欢喜。
世子司徒樾生母不详,似乎是临淄王还在永宁时府里的某个美人,生产时便难产去世,现在早已没人再记得她的名字。
作为长子,如果临淄王一直这么好男风下去,也可能是唯一的儿子,然而却并不受临淄王的待见。刚出生没多久就跟着临淄王长途奔波迁徙到南林,差点夭折。好不容易长大,临淄王也只把他丢给奶妈照看。沉溺于男欢的临淄王或许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吧。
小世子奶声奶气的请安,得到临淄王不咸不淡的回应。
小孩子年纪太小,还不懂得收敛自己喜怒。邬琅瞧他耷拉着的眉毛嘴巴就知道他不开心了。
“世子殿下想吃什么,我给你添好不好。”邬琅笑吟吟地看向小世子。
小世子抬眸,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一双黑玻璃弹子圆滚滚的,明亮纯真,世子小声问:“你就是琅嬛君吗?”
“世子殿下认得我?”
“自然是认得,那日你和父王大婚,从礼轿里走出,我远远见过你的。”
小世子无心提起堪称让所有结婚人士最耻辱的一天,四周有一瞬间寂静。
罪魁祸首临淄王不满这事儿又被提及,瞪了小世子一眼。小世子自觉说错话,缩了缩身子。邬琅心里冷笑,好本事,净会欺负小孩子了。
邬琅安抚地摸摸小世子柔软的头发,笑道:“今日厨子烧的藕片不错,世子殿下要尝尝吗。”
小世子怕又说错话,便闭了嘴,只是点头。邬琅夹了那还连丝儿的藕片放碟子上,用刀片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好入口的。
小世子持了小勺子舀那切碎的藕片小口小口吃,脸颊鼓鼓像对小包子。
临淄王上辈子是烧高香了吗,居然能有这么玲珑可爱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非你不可
这一顿饭简直挖掘出了邬琅对于投喂萌包子的潜在爱好。什么叫秀色可餐,有美色在旁,茶饭也可不思。虽然小世子算不得美色,但估计抵得上萌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