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该如此,她与皇后都无所出,原本陶家势力压苏家一头,可陶国公前段时日也过世了,如今两家都是锦绣其外却无顶梁之人,谁又比谁高贵些?
她还是敷衍地行了个礼,然后才坐了过去。
陶皇后也并没有介意她连谢恩都没有的态度,反而态度温和地道:“本宫知道,自苏嫔进宫后,这几天你受委屈了。”
苏云舒低垂着头,抿唇不语。
陶皇后道:“云舒,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程贵人她们之所以敢对你如此放肆,不过是觉得苏嫔进宫,你失了太后娘娘这个倚仗。”
猝不及防被说中了心事,苏云舒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睫帘颤抖,眼中再次蓄起了晶莹。
“本宫不是不想帮你,而是觉得,这件事由苏嫔为你出头是最合适的,毕竟你们二人只要姐妹情深,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而破,可本宫不知你们究竟是闹别扭了还是如何,这两日怎的互相都不说话呢?”
陶皇后说着,叹了口气:“苏嫔不与你亲近,还时不时往慈宁宫,养心殿跑,岂不是坐实了那些人的猜测吗?”
皇后苏妃谈心
苏云舒不说话,眼泪却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陶皇后怜悯地看着她,待觉着哭得差不多了,才吩咐宫女拿来巾帕铜盆等物,伺候苏云舒净面。
“好了,莫要哭了,咱们从东宫时就在一块儿,朝夕相处,情分自然非他人能比,你若是能让苏嫔为你出口是最好,要实在不能,本宫也会护着你的。”
苏云舒净过面,脸上清爽了许多,再加上坤宁宫内的冰散发出丝丝凉意,香薰发出淡淡清幽之气,只觉得身心都是这几日从未有过的和缓。
她犹豫片刻,看着慈眉善目的陶皇后,终究是卸下了心防,嗓音沙哑地开口:“皇后娘娘不知,其实……臣妾和苏嫔,并无什么姐妹情谊,当年在东宫,我们甚至还称得上不睦。”
陶皇后讶然:“这是怎么回事?”
话开了个口子,憋闷已久的委屈就压不住了,苏云舒深吸了口气,迫不及待想要向人倾诉出来。
“不瞒娘娘,在陛下与苏月妩生情前,臣妾是姑母最看重的人,陛下也对臣妾与众不同,每每赏赐都比苏家其它妹妹高出一截,可后来,一切就都变了,陛下对苏月妩百般宠溺,什么好东西无论是先帝御赐的还是底下人献上的,都要给她挑了才轮到我们。”
苏云舒低眸,自嘲地扯了扯唇:“可臣妾才是苏家嫡系的女儿啊,心中自然难过,有一次就与苏月妩争执了起来,陛下得知此事后,竟然直接去回禀了先帝,要把我们都遣出东宫去,只留下她苏月妩一个。”
天知道她是多么屈辱的离开东宫,回了苏家,家里的姊妹婶娘们又是如何或冷眼或讥讽……
陶皇后感同身受地叹息一声:“本宫懂得你的不易,咱们都是世家嫡系女儿,身上担着家族荣耀,做不到苏嫔那样无忧无虑,烂漫活泼,说起来,陛下便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才倾心的吧?”
苏云舒现在已然对陶皇后完全没有保留了,直言道:“刚开始是如此,后来又有别的原因,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先帝在时,虽立了咱们陛下做太子,心里却更宠爱大王爷,每每王爷做错了什么事,先帝只是不痛不痒甚至笑着说他两句,而轮到陛下,就必定要重责狠罚,两人若互相争执,也是二话不说就大斥陛下不敬皇兄,就算事后知道冤枉了,也不会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