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跪下说话自己心里能舒服些吧,可能这样我比较好自我安慰。”这是林秀第二次双膝跪地,上一次,还是在国耻碑前盟誓的时候,想想都有些讽刺。“如风,我知道你恨赵端,我也恨。”林秀开始自言自语:“于私,我是支持你的。我也想将他二人杀之后快。但是于公,我是周国的国师,我不能置周国的百姓不顾,杀了赵端固然痛快,但如果赵国发难周国,一旦战事再起。不仅是战士们会死伤,战争周围村子里的女子,或许都不会有好下场。她们都是无辜的……当然,我知道你也很无辜。只是,我以为或许杀了他们两不是唯一的复仇办法呢?”“那还有什么办法?愿闻国师高见。”如风的语气讥讽,显然心中不信林秀的这番鬼话,为官者,虚伪至极。动辄家国天下。“我……”林秀不知该怎么措辞,“如风,你知道周国,以及列国的女子,有多少是……”林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有多少是被男子侵犯过的。你杀了赵端,但是杀不尽所有作恶的男人,不能帮所有被侵犯过的女子正名,复仇。”“自己的仇自己报,我不求别人帮我报仇,我也没必要担负别人的痛苦。我没国师这么伟大。”如风不屑一顾。“可是,如果我们有办法既能杀了赵端,也能帮助天下更多的女子摆脱这种处境,何乐不为呢?”“国师想帮助天下的女子,自去努力便是,不必带我一起,我只是公主的侍卫,除了保护公主的安全,其他的不是我的指责。”如风说的很冷漠。“可是如果我能让你上战场杀敌,能保家卫国,能带领更多的女子摧毁赵国这样的不义之国,能够让你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杀了赵端,你也不愿意吗?”如风承认,林秀的话镇住了她,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女子上阵杀敌,的确诱人,但古今从未有之,“驸马道歉我接受了,我不怨你,不怨任何人。不必拿大话来框我了。”“是真的!”林秀激动的表真心,真切期盼如风能相信自己:“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好好谋划,说服陛下的。以后的女子可以上战场,可以上私学,可以有自己的财产权,出嫁也好,和离也好,都无需再依靠男人而存活。只靠自己,也可以活的很快活。”如风没有回话,似在考虑林秀说的话有无可能。林秀再接再厉说道:“我知道我说的或许很理想,在男人当政的天下很难实现。但我一定会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的,或许能实现的部分微乎其微,但总要有人去做,有人去努力,我会尽我毕生之力去推进这件事的。我答应你,在能让你上战场手刃赵端之前,我绝不会让陛下放他回赵国。如果我不能说服陛下留下赵端,我一定让你提前杀了他!”“那时,驸马就不怕杀了赵端周国会打仗了?”“怕。但周国,是周国人的周国,这周国也有你的一份。我不想杀他,是因为想保全所有能保全的人。但如果不能,周国不能靠你一人保全。如果只能保全一部分,我不想纠结是保多还是保少,我选择保身边的人。后果,天下人陪你一起扛。”林秀言辞真挚恳切,如风原先对林秀的愤懑,这一瞬间得到了和解。驸马是个能人,或许,她可以信他一回。良久。“我等着上战场的那一天。”“一定会的!”如风终于信了自己,原谅了自己,林秀激动的保证。话及此,两人也算是表面上和解了,至于内心到底如何,或许还要时间,以及日后事情的进展。林秀从地上起来,“今日是我生辰,晚上和阿忠,还有我和公主,我们四人一起在家中用一顿晚膳吧。”“嗯。”虽然不甚有兴致,也完全不想去。但如风觉得自己到底是个下人,驸马放低姿态,自己不管心里如何,都不该驳了面子。林秀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终于离开如风的房间。只是一打开门,便看到不仅林忠,萧舒安也站在门口。“……”“我在里面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林秀一下就想起当时萧舒安说她耳力过人的事。“驸马今日生辰,我怎么不知。”萧舒安震惊林秀竟会向如风下跪,但这一刻她选择不提这事。“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既然都听到了,今晚你们准时来前厅用膳。我有话和你们说。”林秀说完,自己回房换衣服准备迎接晚膳了。在这么一个时机过生辰,委实有些不合时宜,萧舒安和林忠宁愿相信林秀是为了说什么事情。到了晚膳,四人齐齐到场。菜上完后,林秀让下人拿了几壶酒摆上桌,又告知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前厅,不召唤不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