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是怎么了?”
老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眠月没有预设到这个问题,鬼使神差答了句,“我是伍禾娘的故友。”
“伍禾娘的故友?”老人狐疑地盯住眠月,“你知道她娘叫什么吗?”
“这……”眠月后悔不已,怎么撒了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谎,一点儿也不符合她的作风。
“罢了。”老人的神色缓和下来,“看你也不像有什么恶意,有恶意也来晚了。我直接告诉你吧,她娘叫伍风,五年前就去世了。她娘走后她爹不得不整日劳碌养活自家,苍老得很快,上个月也去世了。至于伍禾,不久前一个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是伍禾那疗愈之力……眠月心中疑团重重:“可否告知,她娘是怎么走的?”
“此事说来话长。她家本不是我们镇中人,是二十几年前来到镇上的,那时商镇还不叫商镇。她娘可是个好姑娘啊,医术十分了得,治好了许多怪病,在镇上声名鹊起,连一些其他地方的人都有来慕名求医的。直到五年前,镇上忽而有瘟疫横行,她娘从早忙到晚,瘟疫倒是退去了,可是她娘也因操劳过度日渐虚弱下去,很快就不行了。”老人叹息一声,“再后来,一户有钱的商姓人家来到了这里,重建这小镇,这小镇便改了名。”
原来这与烟月小筑近在咫尺的小镇,近年来竟发生了如此大事,而眠月却浑然不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了,伍禾的那种力量正是从她母亲那里传承而来。眠月继续问道:“那您可知,她家是从哪里来到镇上的?”
老人缓缓摇头:“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眠月向老人道了谢,不死心地又在商镇中转了几圈,打听有关伍禾娘的消息。可是半天转下来,听得最多的便是伍禾娘是个能治百病的奇女子,再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眼看着天色渐晚,镇中愈发冷清下来,眠月去伍禾家背后两座荒坟前放了几束花,便离开了商镇。
伍禾的身世依旧是个谜,但线索已经掐断在这里了。
眠月仍是沿着原来接沐昭的路回烟月小筑,穿过那片小竹林,这整座人间她最熟悉的景象便映入眼帘。
可是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眠月警觉地用神念探测一番,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毕方君!她怎么又来了?
眠月略一思索,转身便欲离去。
“都回来了,怎么又要走?”不紧不慢的声音遥遥飘来。
“原来你早就猜到是我了,又何必如此。”眠月亦是远远地传音道。
“本来只是起疑,谁叫你们拿一缕神识来忽悠我?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你站那么远让我好生尴尬,怎么不下来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