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霓虹璀璨,屋内没有开灯,只有丝许折射进来的光线,打在两人脸上,明灭不定。过了许久,许一凡支起身子。他看了一眼边上衣衫不整的周言又扭过头,只觉得这一幕刺得他生疼,有些不敢面对。女人的衣裙刚刚已经被他撕扯得不成样子,他没有办法,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他动了动嘴唇,却好像说不出道歉的话。语言多苍白,没有一点力量。周言终于能坐了起来,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一角。她把脸埋了起来,也没有哭,只是觉得实在是太累了。有点像溺水的感觉,什么都抓不住,挣扎只会更快得沉没下去。许一凡头疼欲裂,后悔和自责涌了上来,他不敢再有过分的动作,只轻轻搂住了女人,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没想欺负你,我只想和你重新开始。”周言依然埋着头没有说话,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脾气来了就折磨人,脾气下去就哄哄她,就是养条狗都没有这样的。何况她是个人。她终于哭出来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周言抬起头来,试图找到男人发狂的原因:“是因为觉得四年前我拒绝了你是吗?拒绝做你的调剂,拒绝你的拯救是吗?”“想报复我,用我所说的金钱和权力羞辱我是吗?”许一凡已经比当年想得更明白了,翻身正对着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是!我怎么可能羞辱你?”“你皱个眉头我都心疼,我怎么可能报复你?”但是他看着女人可怜无助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活脱脱是个笑话。要是没有羞辱她,他今天晚上的一切算是什么?他刚刚做的事,说的话算是什么?他还说要再教教她,教什么?总不能是教她怎么爱一个人。他搂得更紧了一点,想解释些什么。“我这次回来是真的想好好和你重新开始。我没有骚扰你,在公司也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我怕给你带来压力。”“我总想着,你就在我身边,我有的是时间让你重新认识我,接纳我。”“但是你太好了,总有那些不知死活的男人围在你身边,我真的受不了。我也是个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人在我眼皮底下暗通款曲,暗渡陈仓?”他一想到今晚女人和陈远亲得难分难舍的样子,心脏还是一阵抽疼。周言冷笑一声:“占有欲这么强吗?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男性了,应该抛除这些无谓的胜负心和占有欲。”“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许一凡忽然激动起来:“不!我愿意被你浪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已经被浪费了四年了,不在乎再多浪费四年。反正他的时间多得很。周言丝毫不领情,她睫毛抖动,语气却很坚定:“可是我不愿意被你浪费!”“人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长,不过是弹指一瞬。你我都应该去寻找真正的归宿。”许一凡又有点呼吸不稳,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所以你认为你的归宿是陈远?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周言没有说话,她为什么要回答他这个问题?许一凡保持着冷静,反正他也不在乎,只是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所以你是不打算给我机会了是吗?”“是!”斩钉截铁的回答。她四年前早就说过了,难道那时候说的不够清楚吗?有些人永远学不会怎么尊重她,现在的一切不过是那一点不甘心作祟罢了。她抬起头,直视着男人锋利的眉眼,重复一遍:“是!我不打算给你机会。你不必不甘心,我们只是不合适而已,你会找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孩子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她一向承认,“渣男”也有他的魅力,她不是也享受过某人的“情绪价值”吗?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任由某人和她发展到那一步。不过时过境迁,她已经明白,亲密关系不只是一时的欢愉,更不是虚情假意的暧昧玩笑。那种似是而非甜蜜就像是罂粟花,让人无知无觉得沉溺中毒,以为是天堂,而醒来那天已经身在地狱。这么多年,她已经明白了一些道理,人的心其实很小,装不下多余的情感。许一凡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也要让她看着自己真挚热烈的眼神:“但是我就想要你满心满眼都是我。”“我早就改邪归正了,你相信我!我一定比程方树还有陈什么远的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他们没有和你纠缠过,根本不会懂你。”周言不为所动,男人真是神奇的动物,被下半身支配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而且很自信。许一凡看她没有反应,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喉结涌动,他生生克制了自己想亲上去的冲动,深呼吸了两口:“我去洗个澡。““今晚能别走吗?”:()从维港到曼哈顿,许总别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