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弓着身子,早就说不出一句话来。她闭着双眼,耳边传来男人的低喘,在沉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能听到压抑的欲念随时要喷涌而出。下一刻,许一凡的双手掐在了她的腰间,熟悉的窒息感传来。她咬着嘴唇,不想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有些不合时宜。然而不一会儿,她还是听到了自己破碎的娇喘,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直到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周言才清醒过来。她身上穿着新的睡裙,好像已经被清洗过了。她正想坐起来,一阵钝疼从后脑传来,又跌了回去。窗外的灯光还在闪烁着,她隐约记得后来意乱情迷时也看到了一样的场景。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是有些忘情和放纵。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摸索了半天,在床下找到了手机,打开一看,已是凌晨三点多。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最后一个画面还停留在男人伏在她身上,有一滴滚烫的汗水滴落,打在她肩胛。再后来,她就不记得了。现在身上的酸疼一阵阵传来,因为脱水还有点口渴。她想起身倒杯水,才发现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碾碎了一样,站都站不起来。一开始是她主动的,许一凡还有一些理智。到了后来,她发现自己有点高估自己了。也低估许一凡了。相比于四年前,某人本领见长,折磨人的功夫也更上一层楼。她开始承受不了发抖的时候,某人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对她低声的哭泣求饶充耳不闻。一直到她没有声音了,才放过她。过了十分钟不到,许一凡从浴室出来了。这次他当然没有反锁门,轻轻一推就进来了。现在他的心脏还砰砰跳着。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他知道自己没干好事,但是今天真的不是他的错,至少他不是主犯。他走到床边躺下,将软成一滩的主犯移到自己身边,虚抱在自己怀里。“到底怎么了?”他有点害怕周言的回答,将脑袋放在她的颈间,又不敢太用力去抱她。过快的心跳让他有点缺氧,但还是问出口了:“是因为陈远吗?”周言困顿不堪,背靠着许一凡,脑子有些不灵活:“什么陈远?”迷迷糊糊的,她有点记不起这个名字了。许一凡听到她声音有点沙哑,有些甜腻,从床头柜给她拿过一杯水,喂她喝下。周言体力耗尽,喝完水之后更加昏昏沉沉。许一凡轻轻摇醒她:“那是因为什么?怎么好好的”他也说不出口——怎么好好的,对他主动献身?不像是很珍惜自己的样子。周言终于睁开了眼,往外挪了挪,把自己裹成一团:“我的升职名额是你加回去的是吗?”许一凡明白了,有些心虚。他侧身撑起来,看着女人,看到她的头发又垂了下来,伸手帮她拢到耳后。他没有否认:“是,程方树还和你说什么了?”周言不敢看他:“他说…你分了他一半的奖金池。”许一凡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他承认,他之前口嗨的时候,有倒逼她的意味。他想让她瞧瞧,她欠了自己多大一个人情。既然一封推荐信都能让她放弃升职,那自己这个人情怎么也得以身相许吧?但是,他不过是想想,这些本来就是她应得的,他当然不会真的拿这些事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尤其是现在。他根本没打算真的让她偿还这个人情,也没想让她知道。但是peopletalk,这种隐秘也还是让她知道了。现在他有点难受了。自己真是头蠢猪,被荷尔蒙支配的低级动物!明知道周言状态不对,还对她上下其手,折腾起来也没有含糊。她犯傻,自己也跟着她犯傻。现在这算什么,变相的趁人之危?周言会怎么看自己,一定是觉得他计谋得逞,成功地让她屈服了。果然,女人又开口了:“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起。你想玩多久?”玩?许一凡听到这个字眼心脏紧的一缩。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永远停留在这一步?是不是一个不好的开头足够可以给一段感情判刑?他既心疼又委屈。心疼某人认为自己被’玩弄’了一晚上,又觉得被误解了很委屈。他靠近了一点,彻底将周言抱进怀里:“我根本没想玩你。”“如果一定要玩,能让我一直玩,玩一辈子吗?”他揉了揉某人的头发,刚擦干,还有一点熟悉的香味,忍不住凑近闻了闻。周言却躲开了,她没想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她累得睁不开眼,只低声说:“一年可以吗?”“我会尽快换工作,不会让你为难…”许一凡的手僵直在原地。他在她眼里就是这种人,他有点赌气。“一年什么?地下情人,随叫随到那种吗?”周言没有回答,表示默认。这下空气又沉寂下去。他感觉自己被有些人扔了一个重大选择题。往前一步,女人可能永远把两人的关系定义成交易。后退一步,她可能会永远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他两个都不想要,但是周言没有给他第三种选择。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或许他早应该放手,给她想要的清静和自由。但是,他又没有那么无私。刚冷却的身体贴着女人,又有了温度。他能清晰得听到自己的心跳,强而有力。女人如他所愿,没有反抗,乖乖躺在他怀里,一切都不太真实。十分钟之前,她明明在自己的进攻下融化得那么热烈,现在安静下来又那么乖巧。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就好了。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好,一年。”:()从维港到曼哈顿,许总别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