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傅砚辞让你来的?”江绾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位容貌俊逸的中年男人。全身的矜贵气息,和傅砚辞不分上下,尤其看人时的睥睨姿态,都和傅砚辞如出一辙。这个家,没有傅砚辞的同意,没人会进来。除非,这个人是傅砚辞的骨肉至亲,或者说,比傅砚辞还要厉害的存在。江绾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望着他。仔细看,这人似乎跟傅砚辞很像,尤其是眉眼间。男人稍微颔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刘姨恰好端上来一杯热茶。他看了一眼,没有动的打算。“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毒瘾戒了吗?”他单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双腿交叠。极其优越的身材比例,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还有不经意露出的手表,通通揭示着这个人的神秘。江绾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在问话之前,先生起码先要告诉我,你是谁吧。”“他没给你说?”他悠然道。江绾不作答。男人了然,说:“我叫朱序临,我的姐姐叫朱雅云,傅砚辞的母亲。”他太高傲了,江绾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特意单独来见她,想必又是一个劝她离婚的。按辈分来说,她还得叫面前的这个男人舅舅。但是她说不出口。朱序临也不想拐弯抹角,直说:“你当时从派出所捞出来,还是他求的我。”脑中思绪快速旋转,江绾脱口而出:“然后求了三天?”朱家的全是都在中央上了,可别说傅砚辞求自己亲舅舅整整三天。他们本来就对傅家有亏欠,在派出所捞个人,能捞三天?他笑了笑,不去回答,只是说:“事实证明,他不嫌弃你。”在派出所屎尿糊了一身,他还是不嫌弃她。言下之意,那三天就是他故意为之。让她难堪,让傅砚辞去嫌弃她,然后离婚,甩掉她这个拖油瓶。江绾记得,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朱家确实没来人。如此看来,就是对她的不认可。想来也是,江绾不觉着有什么不平等的。如果是她,她也嫌。江绾不生气,冷声道:“如果也是来劝我离婚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不是我不离,是傅砚辞不同意,你应该劝的是他,不是我。”朱序临挑眉,“今天来了确实是要说离婚的事,但不是劝你。”“家里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来让我管管这浑小子。”他停了停,“现在想了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江绾静静看着他,等待后续。“他不愿意离婚,这个我们也没办法。”毕竟是他亲侄子,他也不能强迫。“我们想暂时把你送出国外,随便哪个地方,只要你愿意,待个几年,或许他就想通了,同意跟你离婚了,所有的费用由我们来出,一切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只要你人过去就可以。”他的提议很心动,江绾瞬间觉着自己的血液涌上了脑袋。“股东要的是我和傅砚辞彻底离婚,如果只是我走了,不在国内了,股东想要的怕是满足不了。”江绾说。“这个不用你担心,这是我们应该考虑的。”朱序临将一张纸条放在了茶几上,“没事,你可以考虑,我们不强迫。”说完这句话,他便走了。下午,傅砚辞回来了。正常地问好之后,就是询问朱序临来家的情况。江绾没说话,一旁的刘姨怕气氛尴尬,便主动说:“跟太太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后,就走了。”傅砚辞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江绾,见她不吭声,他便没再往下去问。“吃药了没?”他问。上次在他把家里避孕药全给扔了之后,她第二天,也顺带着把医生给她开的药全给扔了。“扔了。”她回答。“你……”见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傅砚辞无奈之余,当下就给医生打了电话,让重新配来一份。江绾心上一直想着朱序临的话,她想走,但是绝对不是这般走。要走,就必须走得干干净净。江绾那天闲来无事,拿上床头柜里的保险柜钥匙去了书房。家里的保险柜不放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有,也只能是她的。傅砚辞的东西,可从来不放心放在家里。江绾开了保险柜,哪成想,翻到了自己的东西。她之前扔掉的日记本,整整五本,全都在。之前扔掉的时候,她还撕毁了好些,现在都安然无恙地被粘了上去。胶水和透明胶带歪七扭八地交替着,竟然还复原得不错。傅砚辞亲自动的手?他会吗?之前的项链她就推测出来了,但是当自己真的亲眼看见之后,心底不知名的某一处,还是开始发痒。那天晚上,他真的在。她注意到的那个黑影,就是他。十几岁的少女心事被正主窥探,羞耻感油然而生。忽然,楼下响起门声,不过几秒,就听见了刘姨的音儿。“先生,你回来了……太太就在楼上呢……”江绾匆匆将东西整理好,赶紧锁上了柜子,走出去的时候,迎面碰上刚上楼的傅砚辞。他还没脱外套,手里拿着自己的黑皮手套,稍微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温柔说:“不舒服吗?”心里藏事的江绾脸色不好,傅砚辞自然地伸手去探她的体温。江绾没躲开,感受他温凉的手背,自己握着钥匙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你手都是凉的,怎么能知道我是不是发烧?”江绾适当开口,转身回了卧室。傅砚辞跟上,边脱外套,边说:“刚才刘姨说,你今天午饭又没有好好吃?你这样下去怎么养好身体?”江绾没精力理会,心里只想着如何把钥匙安然无恙地放回去。这把钥匙是江绾无意中发现的,不能让傅砚辞知道。恰逢刘姨上来叫他们吃饭。江绾等刘姨下去,才慢吞吞地说:“我不想下去吃。”傅砚辞没有任何犹豫,只说:“那你等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江绾立马起身将钥匙放回原位。:()离婚后,傅总拿着染血床单哭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