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位长相温婉的女子走了进来,步伐轻盈而优雅,一袭洁白的衣裙,给人一种楚楚可怜却又清新脱俗的感觉。其腰间挂着一枚精美的玉兰花玉坠,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更增添了她的高雅与婉约。她抬起手,轻轻地将鬓间的发丝拨到耳后,看到冬苓后皱了下眉。“我跟朋友叙叙旧,不耽误任务的,可以吗?”冬苓立马坐的端正了一些。“无妨。”那人没再多说别的,而此时坐在后面的那桌人在看到她以后立即站起了身,齐声喊道:“少主!”少主???相月山的少主????许歆!!!秦念淑突然想到什么,偏头看了她一眼,可好巧不巧,而许歆此时也在盯着秦念淑打量。这眼神看的秦念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天老爷,她不会把我情敌了吧???”“许久不见,秦姑娘一切可好?”许歆率先开了口。秦念淑尴尬的笑了一声,“挺挺好的。”“亦行他,没同你一起么?”这话问得,秦念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最终还是如实回道:“他有事,先走了。”“是吗?”许歆听到这句话,虽然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江挽,“江阁主的眼睛是……”“这个是我最近新研究的一种药,有利于宁神醒目,让挽挽帮我试一下效果如何,许姑娘若是需要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几条。”秦念淑边说边又掏出了几条新的白纱。许歆摇摇头,表示自己目前并不需要这个,婉拒后便走到她们身后那桌坐下。秦念淑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江挽,发现她正在埋头吃饭,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事情影响。秦念淑凑过去轻声说道:“许歆!她可是相月山的许歆!”“嗯,听出来了。”江挽碗里的菜已经吃完,江洵立刻又给她夹了一些添上。秦念淑听到这句回答后,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沈亦行啊沈亦行,你还真是单相思啊!几人吃完饭后就打算先去流芳斋看看,临走的时候,秦在锦问道冬苓,“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冬苓有些纠结,毕竟自家少主还在这,她却跟着别人走,这算什么事儿。但身后吃饭的许歆听到后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眼下无事儿,就跟着去玩玩吧,晚上记得早些回来。”“谢谢少主!弟子保证早些回来!”冬苓转身拽着秦在锦他们出去了。流芳斋离这家饭馆儿并不远,过条街就是了。已经这个时辰了,那店铺的门口却依旧排满了人,果真如冬苓一开始所说的那般生意红火,于是他们四个少年人跑过去排队,江挽和秦念淑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等他们。将近等了半个时辰,才排到江洵他们。江洵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糕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这时候身后的傅霖走上前指了柜台上的荷花酥和云片糕说道:“我要这个,还有这个!”江洵侧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要就要,跟我说做什么?这店又不是我开的。许是身边人没有回话,傅霖继续说道:“师兄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哈???”江洵十分不解。“怎么?师兄帮了你那么多次,请师兄吃些糕点不过分吧?”傅霖一脸坏笑地看着江洵,修长的手指对着那两种最贵的糕点晃来晃去,完全不像是开玩笑。江洵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悦:“你只能选一个。”傅霖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师弟莫不是钱不够?若是钱不够那只能给你师父买一阵子的桂花糕,可买不了一辈子。”江洵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冷冷地回应道:“你一个都没得选。”傅霖并没有因为江洵的态度而生气,反而笑着继续说道:“哎呀,别生气嘛!师兄有钱,要不师兄借你?只要师弟开口,莫说一辈子,就是两辈子也管够。”然而,江洵并没有领情,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不了,命里没有的东西,我向来不强求。”“”傅霖这下终于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话。只是当他跟老板要了荷花酥和云片糕打算付钱的时候,那老板连忙摆手说道:“前面的那位小公子已经帮你付过啦!”傅霖闻言怔愣了一瞬,接过点心后低头笑了一声。瞅瞅,他师弟就是这么嘴硬心软。冬苓等江洵出来后问他道:“你师父几年前可有去过南华城?”“不清楚,我两年前才入阁。”江洵将桂花糕小心的捧在手上,生怕人多一不留神儿就给他挤碎了。冬苓歪着头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可我真的觉得曾经见过她,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看来你睡眠质量确实不怎么样,得让你锦哥儿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江洵一本正经的回。冬苓听出来这话是在损她呢,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骂回去!,!“睡眠不好可以吃药,但感情不顺可没得药能吃!”冬苓想到此处,笑的一脸得意。“谁感情不顺了?”秦在锦走过来插话道。“咱们洵哥儿啊!”“你?你!你”秦在锦对着江洵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而江洵听到这句话后翻了个白眼走了,他感情不顺?这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顺不顺又有什么所谓?修炼顺不顺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冬苓,你也帮我算一下呗!”秦在锦直接无视掉江洵的白眼,笑着同冬苓讲话。“算什么?”“命啊!”“不算!”冬苓突然变了脸,转身就走。“为什么啊?你方才都给江洵算了!”秦在锦跟在她身后追问道。此刻又在心里把江洵骂了一遍,他们俩那点儿过命的兄弟情已经所剩不多了。而对一切毫无所知的江洵此时正在乖巧地向他的师父江挽献宝。他拿起一块糕点,用手帕小心地捏着,递给江挽说:“师父,您尝尝看,和山下思糕坊的桂花糕相比,哪一个更好吃?”江挽咬了几口,细细品味后回答道:“都很好吃,只是这家的味道稍微甜一些,思糕坊的则没有那么多糖。”“我明白了,师父喜欢这家的。”江洵将剩余的糕点全部包好,等待江挽吃完后再给她拿。这时,一旁的秦念淑看到这一幕,羡慕地说:“哎呀!你师父不是喜欢这家的,而是喜欢你买回来的。秦在锦那个小混蛋,从来没想过要给我买!啧,我怎么突然觉得手有点痒痒呢。”而正在往这边走来的秦在锦突然感到后脖颈一阵凉意,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呢?”与此同时,傅霖好奇地问:“方景明平日里不住在店铺里吗?”冬苓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回答说:“不住,这条街的店铺租金很高,他都回家住的。”“那他家离司徒家远么?”“恩不远的,我记得他们三家都挨得挺近的。”“那就先去司徒家呗!”秦在锦凑过来提议道。来的时候几人手上空空如也,如今去的时候倒是人手一盒糕点。哦!不对,傅霖那厮有两盒!秦在锦最终保住了自己的脖子,因为他今天突然长了脑子,想起来要给姐姐买一份。许是因为秦念淑快要出嫁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对她再好一些。在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一个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乞丐突然抬手攥住了江挽的脚踝,一切发生的太快,江挽压根就没来得及反应,再加上她眼睛看不见,更是差点摔了下去。好在身旁的秦念淑眼疾手快将她拽了回来,不然这破路,一个大活人直直摔下去不得破了相。“啧。”江洵刚想把那乞丐踢走的时候又突然顿住了,若是他若是他当时没被救,是不是也是今日这般下场?见人就拦?江洵的目光变得复杂而深沉,仿佛透过眼前的场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他会更惨。那天晚上,那个雨夜,他压根儿就活不下去。这一脚终究还是没有踢出去,最后还是选择把那小乞丐的手一点点掰开了。明明瘦的皮包骨头了,怎得还那么大得劲儿?许是江洵太用力,弄疼了那乞丐,她颤抖着身子护住了头。头上的帽衫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露出了被挡住的半张脸。只见那孩子满头白发,有几小片没有沾上污垢的皮肤处也是雪白的,就连那双眼睛的瞳孔都是灰色偏白的。“什么人?”江挽偏头问道。“一个乞丐。”江洵低声回了一句。“唉。”一声叹息,江挽忍着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蹲下了身,将手中的桂花糕分了两半,没吃的那一块给了她。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碎银塞到她手中,“这些钱你小心藏好,别被旁人抢了去。”然而,那孩子接过食物后并未食用,即便在冬苓给予她糕点并试图摸她头时,她也警惕地避开了。她的眼中唯有江挽,紧紧地凝视着江挽,嘴巴张开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但由于长时间未进食和饮水,她的喉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通过她开合的嘴唇形状隐约辨认出她在呼喊“小挽”。然而,由于无法出声,她焦急得快要哭出来,而江挽眼睛看不到,其他人自然也未能察觉。“走吧。”江挽起身之后,便不再看她一眼。她想爬上前跟过去,但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就这么看着人渐行渐远。司徒家的大门此时微微敞开,秦在锦走上前去轻轻敲击门扉,但并没有听到屋内有任何人回应的声音。于是,他探头进去张望,发现院子内空无一人。“要进去吗?”他转过头来询问其他几人的意见。傅霖二话不说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司徒念一个人独居,所以租的宅子并不大,但能看出来主人家在的时候经常收拾屋子,院子里的东西都摆放的十分整齐。堂屋的门也没有落锁,只是这次推门进去后,看到了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那男子听到动静后,一脸惊喜的回头看去,可当看到是江洵等人的时候,脸上失落的表情十分显眼。“是你们啊。”司徒信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对这几人有印象,从金益冬那离开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秦在锦回:“你去找过方景明了吗?”“嗯,他确实是将我妹妹送了回来,街坊邻居也都看过可以为他作证,可小意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司徒信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家里你都有检查过吗?可有发现蹊跷的地方?比方说打翻的茶具,移位的桌椅,亦或是凌乱的衣柜等。”秦在锦追问道。司徒信听到这句后,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有!!小意的卧房十分凌乱!我也曾问过方景明,但他说小意的小腿儿受了伤,许是因为行走不便,磕磕碰碰也是有可能的。”“方便我们进屋看看么?”秦念淑问道。同时掏出了自己的令牌给他查看,“在下是阳春门的秦念淑,此令牌为证,你可以相信我们。”司徒信粗略的看了一眼,他自是信得过他们,所以便点头同意了。当房门被推开时,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卧室外有多整洁,卧室里面就有多杂乱。甚至地上都十分潮湿,仿佛谁在这里泼了一桶水,而衣服随意的分散在地上,就连床铺上的枕头和被子都掉在了床侧。傅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上未干的水渍。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感受着水的质地和湿度。然后将手指放在指尖揉搓,发现触感并不黏腻,接着,他将手指放在鼻尖闻了闻,却没有闻到任何异味,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这进一步排除了一些可能的危险。傅霖抬起头,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秦在锦,轻声问道:“你能测出来这水是否有毒么?”秦在锦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沾上那点未干的水,仔细观察着银针的变化。然而,银针的针尖依然闪烁着银光,没有丝毫变色。秦在锦轻轻摇摇头,这确实只是普通的水。:()青山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