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间谍被审出来这种事，张参谋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一向沉稳没什么多余表情的陆团长，短短几秒露出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不是。”陆云峥已经看完了信的内容，陆松石话少，写得并不多，为了确定自己没看错，他读了两遍。
对折信纸，他正襟危坐：“好，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张参谋：“……”
好嘛，严肃的陆团又回来了。
谈完工作，张参谋抱着本子临走前，好奇地问了一句：“陆团，刚才那封信，是谁寄来的啊？”
“松石的信。”陆云峥淡淡道。
嘴角，还浮现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作为京市的部队人，没人不知道陆松石，小小年纪就通过了选拔，进入了特种部队，更是屡次以身犯险，功绩卓越。
然而，天妒英才，让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受伤，差点就废了一条腿，不得不遗憾退伍。
听说是下乡当知青去了，前些日子又结了婚，这是，又有好消息？
但他不好再追问，转身离开了。
张参谋一走，陆云峥就拨通了陆爷爷住处的电话，言简意赅道：“爷爷，我晚上去你那儿一趟。”
当天晚上，陆云峥忙完所有工作，赶到陆爷爷住处时，天都黑了。
餐桌上有陆爷爷的警卫员从食堂打来的饭菜，他埋头，吃得很大口，陆爷爷拄着拐杖，坐在对面，猜测：“松石的信上，说了什么？”
陆云峥手下动作一顿，无奈蹙眉：“爷爷，您都退了，就不要把手伸那么长了，被人知道了不好。”
“臭小子，什么叫我把手伸得长了，我自己孙子寄来了信，这个消息我都不能打听？”陆爷爷故意吹胡子瞪眼：“你们两兄弟的事，还能是国家机密不成？”
陆云峥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他把桌上的食物都吃完了，拿出手帕擦干净嘴巴，这才看向陆爷爷，认真道：“松石说，他过年不打算回来了。”
“什么？”陆爷爷声音拔高。
“是有原因的，他担心弟妹舟车劳顿，不适合长途奔波，而且过年来往的人员太多，到时候又吵又闹，弟妹肯定休息不好。”陆云峥话里有话。
陆爷爷是多么聪明的人物，没有立即接话，与陆云峥对视了一会，爷孙俩大眼瞪小眼，僵持着。
最终还是陆爷爷先败下阵来，他拐杖“咚咚咚”砸在地上，冷哼：“有话就说！”
“爷爷你不是猜到了嘛。”陆云峥笑起来，凌厉的眼角眉梢，漫上无尽的温柔：“禾禾怀孕了，刚怀上。”
陆爷爷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眼眶里渐渐盈满了泪。
再开口，声音也哽咽了：“这小子，主意真大。”
爷孙俩相对而坐，空荡的屋子却比以往都要温馨几分，陆云峥喝了口温水，开口道：“我支持他的决定，禾禾刚怀孕，的确不适合长途奔波，再者咱们家麻烦事情多，到时候万一禾禾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差池，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陆爷爷本想开口说，自己可以出面做主，要陆松石过年带着叶禾禾回来，但陆云峥抢先一步说的这些话，将他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