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马晓伟和柔明锐也是当事一方,如果不是老黄出手,他俩会被揍的很严重,所以马副总要站在老黄这边,他把尹炳松叫到外面讲数,清华毕业的高材生唠起社会嗑一点都不怂,最终商议结果是两不找,就此和解。
这个和解指的是不再让官方干涉,私底下的报复不算在内。
“马总,我给你面子,不然今天我让他过不了夜。”尹炳松放了一句狠话,其实他根本不愿意给马晓伟面子,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真要走法律途径,他不占理,必须转移到自己的主场才行。
“有空我安排个局。”马晓伟说,他智商超高,从来不说狠话,当面耍狠不如背地一刀,这才是成熟男人的所为。
“行,我等你电话,常联系。”尹炳松右胳膊脱臼没力气,伸出左手和马晓伟握了握以示和解,然后走到一边去,灯影下他的脸阴鸷无比,用左手拨通一个号码:“强子,帮我找两个小孩,要外地的生瓜蛋子。”
这边马晓伟来到急诊室,柔明锐正和黄皮虎说事儿呢,经过这一场,两人就算是朋友了,小柔说尹炳松不是东西,卫健局和城管都是他安排人查的。
武玉梅很纳闷:“为什么啊,我们和他没什么过节吧?一直也都来店里吃饭的,客客气气的,有时候结账还多给几块钱。”
柔明锐说:“那就不清楚了,是不是他勾搭你,你不搭理他?”
这倒是有可能,尹炳松这个人很花,他看上的女人一定要搞到手,这在船厂区不是秘密。
武玉梅的脸色罕见的变成了红色,不是害羞,而是愤怒,别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似乎豪放不羁,其实不是个随便的人,不然就凭身段姿色也不至于苦苦经营个小饭店,随便找个有钱的傍上就行了。
易冷想起第一天在店里打工时,尹炳松就在难为武玉梅,非逼着她喝酒,这是很没有绅士风度的一种地痞做派,若是换了四年前的自己,非得当场把他修理到这辈子都记得的程度,但现在的易冷没有官方身份,没有后勤支援,只凭一腔孤勇是不能任性乱来的。
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尹炳松和玉梅餐饮的梁子是结下了,接下来要面临他更多的挑衅和打击,易冷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即便对付最不起眼的角色,也要把情报工作做足。
他向柔明锐打听关于尹炳松的一切,两人叽叽咕咕说着话,这边马晓伟慰问了阿狸,问她怕不怕,没事有我在呢。
“我不怕,有黄师傅在呢,我怀疑他是黄飞鸿的传人。”阿狸兴奋的小脸红扑扑,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款羽绒服,还系了个围裙,马晓伟看的心疼,脱下自己的羊绒外套准备披在阿狸身上。
没想到阿狸没看到,转身跑了,一溜烟跑到黄师傅那边,搓着手问他聊完了么,该回去了,等着吃工作餐呢。
易冷哈哈大笑,说聊完了,这就回去开饭。
饭店的四个人上了五菱之光,没有邀请马晓伟去坐坐的意思,马副总只能披上他的羊绒褂子,潇洒的挥手道别。
回到饭店,易冷炒了两个菜大家吃了饭回去睡觉,吃饭时阿狸不停问黄师傅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易冷说谎不打草稿,说自己小时候在曲艺团长大,俗话说好把式打不过赖戏子,这一身功夫都是童子功。
“曲艺团教卸人的关节么?”阿狸继续发问。
“后来我跟一个老师傅学正骨。”易冷说,“其实我接的关节比卸的多。”
他说的一本正经,阿狸也就信了,四个人吃完了饭开车回家,因为担心尹炳松使坏,武玉梅悄悄揣了一把刀在身上,易冷也做了准备,他从不托大,再厉害的高手也怕背后偷袭。
来到船厂新村十七号楼,各回各家,洗洗睡觉。
今天发生这个事儿,让武玉梅很受触动,她身边缺个男人,孤身一人太容易招蜂引蝶了,可惜老黄这家伙太木讷,不接招,想想就让人生气,她一赌气就把门关上了,不再进客厅。
易冷洗漱之后就寝,睡了一会儿悄悄起床开门,他买了一罐WD-40喷了大门的折页,半夜里开门也不会发出声响。
他要去找尹炳松的老巢,凡事都要未雨绸缪,尹炳松这种恶棍绝对不会就此罢手,饭店是开门营业的,防不胜防,唯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深夜的街头,穿着灰色棉袄的易冷走在阴暗处,躲避着摄像头的监控,根据柔明锐提供的线索,尹炳松狡兔三窟,他老婆孩子住在夏威夷小区高层住宅,二奶住滨海商务大厦,还有一个能住人的办公地点在某写字楼,但是具体门牌号码不清楚。
这没关系,因为易冷记得那辆霸道的车牌号,尹炳松的座驾在哪儿,人就在哪。
……
次日早上,尹炳松从滨海商务大厦十八楼二奶家出来,乘电梯下地库,拿出遥控钥匙按了一下,上去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发现车门把手上有一个模糊的黑色痕迹,仿佛是被脏手摸过。
尹炳松在保卫科干过,这些年来在社会上摸打滚打,打打杀杀的事情经历了很多,仇家也不少,他的警惕心上来,绕到副驾驶位子上打开门,爬进来端详左车门,似乎没什么异样,也许只是被乞丐摸过吧。
可是当他准备插钥匙启动时,又发现不对劲,仪表盘的壳子似乎被动过了,撬开面板,赫然看到一根红色的双股电线连在钥匙孔下面。
顺着电线往下找,一直延伸到引擎盖里面,尹炳松打开引擎盖检查,看到红色电线最终连接在一个长方形物体上,仔细看物体上插着一枚像炮仗一样的圆柱体,电线就连在上面。
尹炳松没敢再动,倒退着离开,瞬间他出了一身冷汗,保暖内衣都湿透了,冷飕飕贴在身上,摸出烟来,点了四五次都没点着,因为手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