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那儿磨蹭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不念,”阿勒慢悠悠地起身,唇边有笑,坏得很,“你怕什么?”
“我不怕!”龙可羡声音很紧,仿佛急于撇清什么,又陷入不断回味的陷阱里,她往常不这样。
“不怕不怕。”
阿勒有一瞬的动摇,他想把龙可羡逼到死角里,也想把她好生哄着揣到怀中,于是他站起身,用阴影裹着龙可羡,安抚道:“闲来无事写的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闲来无事,闲来无事他关在房里两日都不出门,胡茬儿都冒出来了。
龙可羡用尽全力把思绪拨正,点了下头:“不准再画这些,有伤风化!”
“为什么,”阿勒露出稍许迷茫,还有点儿受伤,眼皮霎时就耷拉下来了,“你不喜欢?”
龙可羡试图把自己的反应说得理所当然些,郑重地点头:“太……艳情了。”
“好说啊,”阿勒掏出册子,刷啦啦翻到前页,“前边儿,青梅竹马,水到渠成,保准都是清汤寡水,半点荤腥都没有。”
“我不要看!”龙可羡倏地捂住眼,捂得死紧,“拿开。”
“拿开拿开,这就拿开,”阿勒耐心十足,把册子妥帖塞进枕头下,捏住龙可羡一根指头,摇了摇,试探地说,“瞧瞧,没了。”
龙可羡不禁弄,也不禁逗,她在武道确实厉害,首屈一指的厉害,但爆发都是短暂且猛烈的,对于这种情绪上的无所不在的侵蚀,总是招架不住。
她把手放下来,骨碌碌转动眼珠,四下仔细地寻找那本可恶的册子。
因为捂得太急,手劲儿使大了,眼眶一圈红,里边却蓄着清透的水,像受了惊的鹿,谨慎地寻找让她惊惶的坏东西。
但真正的坏东西就站在她眼前,坦坦荡荡地作坏。
龙可羡浑然不觉手指头仍然在阿勒手里,甚至这坏东西恶劣地想着,总有一日,他会在她身上写下来,要她猜字,再一个个字地试错。
他会很宽容的,说错了也不打紧,再换个地方写一遍就是了。
窗台“嗑嗑”响起来,电龙出没在厚云层里,蓄了半夜的水汽凝结成滴,乘着风扑向屋内,阿勒鼻尖耸动,忽然嗅到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出岫云茶。
北昭才有的茶种,伏虞城买不着的好东西。
他猛地把龙可羡拉到身前,俯身下去,从她颈颊往下,一寸一寸嗅闻,像只训练有素的狼犬。
“你见了个男人,”阿勒掀了掀唇角,但眼里没笑意,“他离你足够近。”